“啊你回来了啊。”
沈珩察觉她的惊慌失措,却不动声色:“嗯,这个时辰,你要歇萧羡鱼敷衍应了声,上了床榻,“我累了,明日要去三清观祈福噢,有件事告诉你,弟媳有喜了,你要当大伯了。”
沈珩眉眼间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随后又移开,“是吗?”
“嗯,可我们都不在,所以请贾夫人帮忙照顾了。”
“有她们照顾你便轻松些,既然累了歇歇也好,你的身子是需要将养的,不分任何时候。”沈珩温声说道。
萧羡鱼听在耳里,心里却不是滋味。沈珩的话似乎她多金贵似的,可她哪里有肚子里揣了娃的金贵,加之沈珩与公主疑似有私情的事情纷扰思绪,萧羡鱼的头嗡嗡嗡地作痛。
也不理睬沈珩,自顾自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沈珩过去,想拉开被子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可她的手死死扯着,沈珩也不费力气了,免得伤了人。
“羡羡,心情不好吗?”
萧羡鱼在被子里闷声说道:“不是,我真的要睡了,你还没吃晚膳,去书房那边的小厨房将就吧。”
沈珩站在那左思右想,最后仔细拢好帷帐,阔步去了行止阁。
去的路上,沈珩看了看青杨,张了张口,问道:“青杨,你瞧着我身子骨如何?”
青杨疑惑:“主子,恕属下愚笨,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沈珩停下脚步,面色有些难看:“…”
青杨也赶紧停下,“主子?”
”…夫人嫁给我快一年了,极少分房…是不是这么多年我熬来熬去熬坏了…”
这下,青杨终于明白了!
由于二爷新婚一两个月便让妻子有喜了,让自己主子产生了对比的念头,觉着身子是不是出了问题…青杨从来没见过自己高深莫测的主子也有自我怀疑的一天,实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试探道:“要不…请咱们熟悉的洪御医看看?”
沈珩没好气:“洪御医专攻妇症!”
青杨打了自己一嘴巴,低着头跟着主子到了行止阁。
书房内,蓝既已备了饭菜,他与青杨各自捧着一大碗坐在外头的台阶上吃,那碗里的菜和主子盘子里的一模一样。
蓝既回头望了望沈珩,小声问青杨:“又出什么大事了?”
青杨慎重点头,子嗣还真是大事。
可是青杨这一点头,蓝既立马大口大口扒饭,“那还不赶紧吃,一会又要我们东奔西跑了!”
“不会的,不是那种大事。”
随后青杨将事情偷偷告诉了蓝既,听得蓝既又回头看一眼自己主子,仔仔细细打量好几回。
“怎么不说是夫人的问题?”
“不太可能,因为新婚大概一个月左右时,主子忽然有一日去找洪御医拿药,然后我发现那天夫人院子里洗了被褥,而夫人好几日都不怎么走动,这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蓝既吃惊,他们这位嫁过人的夫人居然…这真是主子的意外之喜。
“你们两个在非议主子?”
二人立马站起来,沈珩已在身后,冷冷瞪着他们,“一会去领罚,每人十板子!”
他们皮糙肉乎,挨打事小,可主子心情不佳,他们跟在身边也难受。
于是蓝既小心翼翼说道:“主子,其实我们也是关心您,这要说熬坏身子,满朝文武谁人不熬,能图享清闲的,您正值盛年…是太在意夫人了。”
沈珩叹息,有些自嘲:我是太在意她了…一时想岔,不过是有些缘分还没到,不能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疑(二)
翌日,萧羡鱼起了个大早,与沈珩一同用了早膳,伺候他更衣去上朝。
沈珩上马前,目光温和地看着妻子,“太累便不要去岐兰山了。”
可沈珩越是如此殷勤,萧羡鱼越难受,她是去那查证笔迹的,如果真的是金斓公主亲笔的信笺,那她和沈珩之间应无可能复似从前…“不累,去一趟就回。你赶紧去吧。”
沈珩好看的眼眸隐隐有不安,望着她欲言又止,时辰也不早了,只好先去上朝。
即将入冬的天气,郊外清晨的风裹着云雾盘踞山路,穿得稍少便会寒入肉骨,而沈相府不亏待下人,个个穿得暖和,跟随主母顺着上山的路到了三清观。
因为来得较早,这时候道观内没多少香客,萧羡鱼诚心诚意祈福后,便去了后殿找那幅诗词。
跨过门槛,那一颗心跳得极快,怀着又怯又急的心绪,她站在了那幅字前。
当一笔一勾,每一个字细细看过之后,绝望失落占据了三魂七魄。
萧羡鱼紧紧抿着唇,默默退后,耳边传来道观大钟撞击之声,一声一声沉重而警醒,激荡她一瞬间空空如也的心。
“金斓公主驾到一一”
萧羡鱼像在做梦一样,回过身,宫人们已齐列两侧,一朝的公主在簇拥下缓缓出现视线里。
“大胆!见到金斓公主还不行礼!”香舒喝道。
萧羡鱼定定直视眼前这个金尊玉贵的女子,思绪翻江倒海,直到金斓公主露出了不屑的嘲笑,萧羡鱼才被拉回了神,默默别开目光,朝她福身行礼。
“臣妇萧氏拜见公主殿下。”
金斓公主笑盈盈地说道:“我当是谁在看我的字,原来是表妹啊,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只是何以你见到我如此愁眉苦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