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想到这两年元溪练武时吃的苦,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元溪一眼就知道乐清在想什么,他感受到衣物的拉扯,唇角微勾,“陛下是想要元溪不穿衣服吗?”
他说这话时眼底闪过暗芒,整句话像是在打趣,但由他口里说出来又不太像是开玩笑。
乐清这才想起来自己正扒着元溪的衣服,她迅速丢开衣襟,将手藏到身后,神色无辜,“怎么会呢?这还没到夏天呢,快穿上,别生病了。”
元溪见眼前人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可奈何,他将衣服拉起来,随意搭在身上,看起来并不在意。
看着元溪不在意身体的样子,乐清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拉住元溪的衣领,细细帮他系好衣带。
元溪垂眸便是正为他打理衣服的陛下,他感受着从胸膛前划过的指尖,心中溢出几丝痒痒的微麻,他忽的开口,“陛下...您会讨厌元溪吗?”
乐清闻言抬头,正好撞进一片幽深的海面,好似深海,看似平静无波,但那隐藏在海面下的波涛不知何时会掀起巨浪。而此时,那里面有她。
乐清冲他笑了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还真是没办法对这样听话的孩子产生任何恶意啊,就算以后...他会亲手杀了她,她也没办法讨厌他。
元溪视线下意识移到乐清正翕动的唇瓣上,淡粉色的樱唇一张一合,偶尔露出那柔软的舌尖,引得他眼神一暗。
“那陛下...可要记住您说的话啊,无论谁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都不要讨厌元溪。”要喜欢元溪,要一直喜欢元溪...
乐清觉得元溪肯定是在刑部受委屈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样说,她也不是那种随意听信别人的话的人,于是她点点头,应了句,“好。”
元溪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模样,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欲望,他想光明正大拥她入怀,他想让她日日冲她低眉浅笑,他想要眼前人与他白头偕老,生死不离。
可这些...他现在做不到。
元溪移开视线,“陛下还有事吗?”
乐清眨眨眼,一拍手,“对了,”她快步行至桌边,将刚刚慌乱时放上去的鸡汤打开,她挥了挥手掌,鸡汤的香味瞬间涌入房间里,“这是我特意吩咐他们熬的鸡汤。”
她看向元溪,向他挥了挥手,“来,你最近都瘦了,要多喝一点。”
元溪鼻尖萦绕着鸡汤浓香的气味,径直走向桌边,被乐清压到位子上坐下。
乐清亲手为他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元溪眼前,“来,可香了。”
元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汤,就在乐清以为他正在出神时,元溪忽的舀起汤勺,往嘴里送了一口。
乐清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她刚刚可馋了一路。
元溪看到陛下眼中的期待,将勺子递给她,“陛下可要尝尝?”他这么说着。
乐清就等着他这句话,拿过勺子就尝了一大口,入口就是浓浓的鲜味,鸡肉的鲜香与油的爽滑碰撞,在舌尖炸开了花,细细品尝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元溪却眼神微暗地盯着她含在嘴里的勺子,那个勺子,刚刚还在他唇边。
“这御厨不错,下次也让他熬。”乐清又偷偷喝了一口,直到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想起来,这鸡汤是元溪的。
她掩唇轻轻咳嗽两声,“你多喝点,我先走了。”说着,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元溪的房间。
元溪望着乐清的背影远去,良久,他才收回视线,又落在了被慌忙放在碗里的勺子上。
他顿了顿,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往唇边送去。
甜的。
.
明初十八年冬,叛军以锦州为大本营,以迅雷之势吞并周围并、抚二州,而后渐渐隐入人流,再不见耳闻。就在众人都以为可继续安享太平时,这支叛军于明初十九年秋日异军突起,不足两月便吞并江东顺州。
琅琊王氏家主自请并入叛军,充当军师,却被叛军头领拒绝,言曰其私德有亏,连自家门前雪都扫不干净,何以扫天下?
这话引起百姓探讨,说连南主都如此评价,那琅琊王氏家主定不是什么好人。
说来也奇怪,南主是叛军头领,百姓非但没有抵触,反而是他说的话被众人追捧,并奉为圭臬。祁蕴站在大殿内,听到探子这样说的时候,他眼神微变,这般能收拢人心的人物,恐怕是大敌。
朝堂上众人也听到了叛军头领是这般厉害的人物,议论纷纷,都害怕某一天叛军打上京城,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谢戎耳力好,自然听到了朝臣的议论,他斜斜看了一眼说出这话的官员,那官员立马噤声,不敢再谈论。
谢戎轻“呵”一声,一群胆怯的文人懦夫。
这时,云台上方的陛下开口道:“威北将军何故发笑?难道你有何不满吗?”
谢戎很懵,他哪里笑了?但这种时候也不可能驳了陛下的面子,于是他拜道:“回陛下,老臣是觉得那些不自量力的叛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