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片雪白,乐清也就没能发现往她这冲来一辆覆盖着雪的车。
“滴——”
一声长长的喇叭引起了乐清的注意,她转头看去,一辆车身全是雪的小车横冲直撞地朝她开来,她看见司机在狂踩刹车,可一点用都没有,车子仍然不受控制地往她撞过来。
秦娇也被吸引了注意,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卿卿!!!”
乐清来不及躲闪,也不能躲闪,因为她在那一刹仿佛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
不仅是她...
不受控制的车、路边行走的人、惊恐的妈妈、还有闪烁的红绿灯...
全都静止了。
剧院旁边的钟鼓楼忽然敲响钟声,古朴的钟声荡漾在耳边。在有序的古钟声中,乐清眼前的景象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眼的白。
她仿佛站在一片无埂雪地间,天空在飘着大雪,四处茫茫,而她看着眼前的人,愕然不止...
.
她是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
带着士兵往北境深处巡视的谢霁踏在雪地间,长时间的白令他几乎失明,在她出现时,他险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穿得像一只臃肿的白熊,头顶上还戴着粉色的毛帽,她半张脸都掩在围脖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穿的可比他暖和多了,谢霁莫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真奇怪,他分明没有见过她,谢霁却觉得她异常的熟悉。
谢霁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异装女子,在她惊奇的目光下,谢霁刚要出声。
下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冲她袭来。
谢霁想也不想便往她的方向跑去,将她搂在怀里迅速躲开了雪豹的猛扑。
“谢霁...”
女子下意识地惊呼令他僵在原地,谢霁不可置信地去看怀里的人,大幅度的动作令女子的围脖掉落,掩在围脖后的脸显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可他耳边有道声音告诉他,是她,就是她。
“你是我的幻觉吗?”女子恍然出声。
谢霁几乎要落下泪来,不,不是他的幻觉,怀中的温度明晃晃地告诉他,她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耳边忽然出现古钟敲响的声音,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起来,刚刚还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在谢霁目眦尽裂的视线下,女子消失了..
在一片白雪中,唯一的色彩消失在他眼前...
身旁的士兵轻轻推了推站立不动的将军,“将军...将军!”
谢霁恍然惊醒,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雪地,身旁是与他一同出来的卫兵,那抹粉色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惊惶地四处张望,却只能看见空无一物的雪地,没有掉落的围脖,没有扑上来的雪豹,也没有突然出现的她...
谢霁迷惘地看着这大雪纷飞的北境,天地茫然一片,真的只是...幻觉吗?
......
钟楼的钟鼓敲响,乐清猛地抽回心绪,那失控的小车撞上了前方的路灯,而她正好好的站在路边。
秦娇奔向她身边,惊惶地检查着女儿全身,她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卿卿...卿卿。”
乐清连忙安抚,“妈,我没事,真的没事。”她在秦娇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秦娇确定了女儿没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咬着唇侧软肉,目光紧盯着乐清,“下次再不注意车辆就不要再过马路了!”
乐清辩解道:“我注意了,是那车整个车身都是雪,一片白色,我哪看...”
在秦娇女士黑黢黢的眼神下,乐清很有眼力见地闭上嘴不再狡辩。
落后的男子也追了上来,将因为奔跑掉在地上的厚重羽绒服重新披在秦娇身上,朝乐清笑了笑,“原来你是娇娇的女儿?”
“哎,别叫的这么亲近。”乐清连忙制止男子厚脸皮的举动,“你连名字都没说,就想泡我妈?想得美。”
秦娇被乐清直白的话吓到,她扯了扯乐清的衣服,小声道:“客气些。”她又对男子礼貌地道谢道:“谢谢这位先生,对于您对我演奏的钢琴曲的喜欢,我表示很开心,多谢您的喜欢。”
是对钢琴曲的喜欢,不是对人的喜欢。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的举动令乐清哑然,她偏头看着妈妈看似无情的的脸,在她微红的眼眶发现了些许端倪。
男子也被她无情的话吓到,他磕巴道:“我...不是...是对你...我...”
乐清挑起眉,“怎么?还不报家门?等我妈上门查吗?”
秦娇气愤地拍了拍乐清的手,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一般。
男子不解乐清的意思,却在看见秦娇躲闪的目光时恍然大悟,连忙道:“我叫齐陆萧,京市人,有一老父,没有妻子儿女,在京市有一家公司,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
他递给乐清一张名片,视线却一直在秦娇身上,秦娇听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齐陆萧?”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齐陆萧期待地盯着秦娇,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秦娇终于从记忆里找到了关于他的记忆,惊喜道:“是你?”
齐陆萧连连点头,“是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