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男子一眼便看见乐清藏在火狐毛后的脸,眼睛顿时亮起,话都说不利落,“这...是是哪家的?”
老板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美貌的小姐,心里瞬间涌上歉意与担心,这么美貌的小姐,居然被这腌臜泼才盯上,按他那种下作手段,可怎么是好?
乐清被他恶心的目光看得不适,她冷下眼,“你又是哪家的?”
那瘦小男子被乐清这般气势吓住,心下揣测,莫不是哪家贵小姐?
可这北境的人他都知道,哪里见过这般长相的贵小姐?那身火狐裘定是她从哪偷的,正好让他撞上,抓了她去见官。
想到这,他露出一个淫邪的笑来,“我是赫连将军家的,你这小贼,还不随我去见官?”
“贼?”乐清脸色更冷。
瘦小男子不怀好意道:“你这身火狐裘明明是我家小姐的东西,昨日被人偷了,今日就到了你身上,不是你偷的是谁?快!随我去见官!”
乐清笑意不及眼底,“你说这衣服是你家小姐的?”
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没错,终于让我抓住了你这小贼,今日我就要将你抓去见官,还不快快磕头认错。”
乐清掸了掸手里的狐裘,“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我是在北境燕军驻地偷的,怎么会是在赫连家?你莫不是记错了?”
那人一听燕军驻地,眼神微变,可一见眼前女子那浑身上下的泠然样,顿时邪火上涌,脑子也不清醒起来,“好啊,你居然敢去燕军驻地!看来今日我是非要抓你不可了!”
说着,就要来抓住乐清,那老板娘连忙阻拦,“不可啊!姑娘快走!”她甚至将门外的谢霁忘了,一心只想让乐清逃脱。
听得那男子的话,乐清眼底凉意忽起,在这混乱的北境,居然真的有人敢背着燕军作乱,连谢霁都不怕。
那人已经摆脱老板娘的束缚,走至乐清身前,撸起袖子就要抓乐清的手臂。乐清目光一凛,刚想向后躲过,就见那男子惨叫一声,竟是被人打折了手臂,连乐清半分衣袖都没摸着,倏自痛苦哀嚎起来。
乐清惊愕抬头,只见谢霁甩下披风,将她夹在手臂下,她看不见谢霁的脸,只能听见他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冰冷声音。
“如此恶心的手,就该丢进刀山里一寸一寸割下才好。”
不像冬日暖阳,也不似春日和风,就好比太阳底下的一把火,冰天雪地上的飘扬大雪,令人如坠冰窟,杀意不止。
那瘦小男子捂着被打断的手臂浑身冒着冷汗,他忍着剧痛,扬言要杀了谢霁,“你敢打我!你个小瘪三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北境赫连家的人!你给等着!等着我回去叫我家小姐来!”
谢霁神色不变,“赫连家的?好,你去叫你家主子来。”
那瘦小的男人因为疼痛根本就没抬头看谢霁一眼,此时听了谢霁如此猖狂的话,恶狠狠地抬起头,准备再放几句狠话。可当他瞧见谢霁的脸时,那丑恶的嘴脸瞬间僵在脸上,牙齿都开始打颤,跌坐在地,“谢...谢...”
“我还没上你家呢,就开始说谢谢?”谢霁扬起眉,十分好笑道着。
他这个打趣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从前鲜衣怒马的小将军的样子。
那个男人很明显地认出来谢霁是谁,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将军饶命,谢将军饶命!”
谢霁又是一副冷漠样子,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调笑只是旁人的错觉,“向我求饶命有何用?你该向她求饶才对。”
“终于想起我了?”
乐清幽幽的声音传到耳边,谢霁微惊,眼睛往下望去,只见纤瘦女子被他夹在手臂与肋骨间,因为他焦急太过,下意识将她掩得严严实实的,从远处看,就像他搂着一只火狐。
乐清声音憋闷,“你...你能把我...放...开了吗?”
她被谢霁捂得险些没了呼吸,那火狐裘将她整个脸包裹住,半分空隙都无。
谢霁扶住乐清的肩膀,让她稳稳地站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尴尬,“我...”
乐清竖起手制止了谢霁的话,“抱的好,下次别抱了。”
谢霁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只在从前才会有,意识到这点,他脸上的尴尬顿消,又覆上一层冰雪,转身朝那还在叩头的男人道:“你是赫连家的什么人?竟敢如此张扬?”
乐清明显感觉到谢霁态度的转变,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却也没说话,听着两人的交谈。
那瘦小男子瑟瑟发抖,径直磕着头,“小人是赫连家的门房管事,姐姐在赫连小姐当差,平日里就替赫连小姐往来集市拿些衣裙,小人胆小,从不敢作奸犯科的。”
谢霁偏头朝躲在一边的老板娘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老板娘原本躲在一边不敢作声,此时被谢霁问了话,忙道:“却是实话,只是后面那句...”她像是有什么顾虑。
谢霁望了一眼冲老板娘龇牙咧嘴的瘦小男子,“如实道来。”
得了谢霁的话,于是老板娘将那男人的罪行一一说了出来,男子叫王喜,因为赫连家在北境势力大,所以常常狐假虎威,接着赫连家的脸面四处装腔作势,常常掳掠漂亮女子,第二日才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