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
南若厘险些被气笑,“好一个祁钰,这是生怕朕忍不住杀了谢霁吗?呵,也就只有他这般冷心冷情的人能以此做赌了。”
“只是...谢霁是朕调回来辖制他的,他为何要保他?”南若厘有些不明白。
暗卫眼睛一转,提醒道:“听闻谢将军与祁太傅自幼相识,谢将军所习武功秘籍还是祁太傅四处收集的,料想应是祁太傅不忍儿时玩伴死去吧。”
南若厘闻言渐渐舒展眉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已经走了,就不必再暗中保护,以他的武功,出了宫就如泥龙入海,没人能再抓的住他。”南若厘冷淡道。
“是。”
暗卫又道:“那姜大人那边...”
南若厘捏了捏额间,“既然谢霁走了,就不必再监视了,免得到时被发现了让她误会了朕的用心。”
“是!”
暗卫正要告退,就听得南若厘又问道:“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暗卫道:“再过三日便能铸好。”
“嗯。”
南若厘抚过龙椅上狭长的龙身,清冷眸中透出丝丝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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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历昭元五年秋,谢霁携五名副将并三千北境军归朝,南帝于清和宫大宴群臣,为谢霁接风洗尘,会中之际,南帝当场宣读封赏旨意,擢北境将军谢霁为镇北大将军,封武安侯,赐丹书铁券,统管宫中禁军,如遇叛乱,允其先斩后奏之职。
谢霁当即下跪叩恩,口呼:“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
南若厘声带威严道。
“谢陛下。”
谢霁双膝一动,便站了起来,抬首间冲正收拢圣旨的乐清眨了眨眼,惹得佳人一个瞪眼。
他却不以为耻,带着三分笑意回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殿中左数第二个位置。
前面便是祁钰,对面是慕昭。
离南若厘也很近。
而乐清身为陛下属官,就坐在南若厘左下首。
也就是说,南若厘下面是她,然后是祁钰和慕昭分属两边,然后祁钰下面是谢霁。
谢谢,几乎是搓麻将了。
乐清唇角僵硬地噙着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
就当他们大白菜好了。
对,大白菜。
这么想着,乐清也没那么尴尬了,只一味夹着桌上的菜,堵住嘴就什么也不用说。
这边谢霁刚回座位坐下,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冷哼。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祁钰正满脸不爽地饮着手中的酒。
谢霁微微挑眉,也倒了一杯酒,低声道:“怎么?羡慕了?”
祁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他回过头,“我不需要羡慕你。”
谢霁也没理会他的酸言酸语,张唇饮下杯中的酒,浓厚的酒味夹杂着桂花的清香,还带着雪水的甘洌。
这是...
雪花酒。
谢霁望向上方正一心吃饭的人,露出一个快意的笑来。
“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这酒,是补身的药酒,还用炉子一直温着。”旁边传来祁钰凉凉的声音。
谢霁皱眉,看向祁钰桌子上的小炉子,这回看向乐清的视线又多了几分不满。
祁钰知道他为什么不满,饮一口温酒,“别看了,她对你我是一样的。”
所以,别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眉飞色舞的难看死了。
谢霁见上方的人一直不看她,牙齿咬得呲呲作响,他难道还没有几盘菜好看吗??
他忿忿转回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又将空酒杯大力敲下,这动静引得周围的人都往这儿看。
祁钰面不改色地饮着酒,声音放低道:“你注意些,这儿可不止你我,还有那位呢。”
谢霁侧头看他,祁钰抬眸望了望对面,示意他看过去。
对面的慕昭正默默饮酒,常年不变的黑色衣袍上绣着威武的狴犴,头发用一只混白的玉簪固定在头上,周身冷冽的气质令人不敢接近。
谢霁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问道:“他当真不知?”
祁钰缓缓道:“若他知道,一月前便该冲到棋风院与你一决生死。”
谢霁疑惑,“你怎么知道?”
祁钰偏头睨他一眼,带着几分冷淡的杀意,“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任你来去自由?若不是正好撞上我与陛下平衡朝局,你早就让陛下抓了,还等得到现在?”
谢霁了然一笑,“那又如何,就算你们合伙,也杀不了我。”
他说这话时眉眼透着自信,仿佛一切力量都无法令他惧怕。
“呵,当真是自信,不过你说的对,陛下既然拉你入局,就不会要你的命。”祁钰眼中微微闪着冷光。
谢霁也不是什么真的小白花,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祁钰的意思。
“原来陛下这么容易就准我回京是想牵制住你啊,怪不得这么急着让我回来,想来你是用慕昭威胁住了陛下,想趁机抱得美人归。谁知陛下又将我调回京城,便又打破了陛下与慕昭对峙的局面,成了你我互相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