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赢盯着的沈慧如, 臊的浑身滚烫。
她想看沈赢热闹, 最后却在沈赢面前丢了个大脸。
她是农场的劳改犯,沈赢是农场当家作主的场长, 身份悬殊的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干不动活的时候,还要被周围的工友骂拖累大家的进度, 挣不到工分, 吃不饱饭。
现在更是瘦的皮包骨, 一脸的猥琐相。
站在衣着光线,气色红润,一看日子就过的很幸福的沈赢面前, 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卑感, 让沈慧如低着头, 根本没脸去看沈赢。
沈赢其实根本没把沈慧如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范守春找人动工的地点上。
这里算是农场比较肥沃的一块土地, 种庄稼长的最好,可范守春却为了挣功绩把这块地都给挖开了。
而且那个叫做王兴的人,还拿着图纸站在范守春身边,说必须挖开这里,修建水渠,才能最大程度的合理利用农场的土地,和减少修建水渠的长度。
锄头挖下去,肥沃的土地被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看的沈赢直皱眉。
这年代全靠种地吃饭,在缺少肥料的时候,大家能为了捡狗屎打起来,肥沃的好土地更是千金难求。
“都给我住手!”沈赢冷冷开口:“范守春,修建水渠的事情,我还没有批准,你就敢擅自动工?”
“我不是擅自动工,我是给上面领导请示过的。”范守春有些得意的盯着沈赢:“场长,你前几天结婚忙着摆婚宴,没来农场上班,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
正在低头挖水渠的沈慧如一听沈赢结婚摆宴席,震惊的不行?
陆耀廷竟然还摆了酒席?明明在她所知道的事情中,陆耀廷别说摆酒席,就是连结婚证都没和沈赢扯。
嫉妒的情绪,充斥着沈慧如的内心。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知道一切,明明应该自己嫁给陆耀廷,可为啥陆耀廷却把原本要抛弃的沈赢当个宝贝似的捧着?
沈慧如感觉自己像一块在梅雨天发烂的腐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恶臭的嫉妒!
而沈慧如的心里情绪,根本没人在乎。
她就是这个农场里最卑微的一只蟑螂,只能躲在阴暗处,见不得光。
沈赢听范守春这番得意洋洋,明显在拿捏自己结婚没来上班的事儿,当要挟自己的把柄,秀气的眉梢一挑。
“你们都别停下,继续挖。”范守春还对那些已经停工的人说:“楞着干什么继续挖啊。”
那些人却不敢继续动工,毕竟范守春只是个秘书,而沈赢才是农场的场长,是一把手。
他们一开始被范守春找来动工,也以为这是场长的意思,现在场长命令他们住手,谁敢动?
范守春见这些人听自己的,觉得脸上挂不住没面子。
拿着设计图的王兴也皱眉:“场长同志,你不懂设计图,我不怪你,但你不能瞎指挥,耽误了我们的工期啊。”
王兴不是农场的人,而是从设计院那边借调过来的。
他觉得自己来自城里的单位,比沈赢这个在农村的场长,更有来头一点。
所以对沈赢的态度,一点都不友好:“你们这些女同志,总喜欢自作主张,啥也不懂,还来指导我这种专业人士……”
王兴骂人的话,被掐在了嗓子眼儿里。
因为沈赢看过来的眼神,清凌凌的带着一股威严。
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咋有这么强盛的气场?
王兴有些心虚。
范守春却继续道:“场长,我动工之前,可是给上级领导打过电话的。你不是结婚吗?那你就忙自己的事儿,水利工程这事儿,我保管能干的妥妥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范守春得意过头,话说的也有些讨打:“你争取和你男人多钻被窝,早生贵子,一年抱两,农场的事儿,有我呢。”
得意忘形的人,总是容易膨胀起来。
尤其像范守春这种人,一旦有了点利益和甜头,再有人撑腰,就能牛气冲天的感觉,能干掉自己的上司。
而沈赢这个年轻的女领导,就更没被范守春看在眼里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场长有事没来,你要在农场里搞事情就不需要上报给我?通过我的批准?”沈赢冷若冰霜的盯着范守春:“你这么喜欢越级上报,不尊重我这个领导,我留你在农场有什么用?”
范守春有些心虚,但也觉得沈赢拿他没办法的时候。
沈赢忽然提高了声音:“范守春,你现在被开除了。”
“啥?”
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原本心里还洋洋得意的范守春,更是不敢置信的盯着沈赢:“你说啥?”
“我说你被开除了。”沈赢淡淡说完,又对站在一旁的卞梅香说:“去,把范守春的工资结了,今天就把他的档案给移除农场。”
卞梅香觉得沈赢霸气,冲脸色变得很难看的范守春看了一眼,有些鄙夷的说:“走吧,范守春。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春天农场的职工了。”
“不……不是,你凭啥开除我啊?”范守春结结巴巴,还很愤怒:“你凭啥开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