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陪你去找领导。”王兴扯着范守春大步往外冲的时候, 卞梅香对身边的人说:“你跟着他们,我去给场长汇报一下情况。”
在办公室看花名册,准备写调令把康玉秀借调到农场来的沈赢,听卞梅香说王兴拉着范守春要去找上级领导告状的时候。
她淡定无比的笑:“不管他!”
“可万一范守春真把大领导招来, 那咋办?”卞梅香忧心忡忡的说:“他这个人最会颠倒黑白了,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 怕对你影响不好。”
在大多数人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的年代,最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惹事儿, 想把事情大化小, 小化了。
沈赢却不怕, 因为她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而且…她正好想找个人。
但由于现在时间点有点敏感,没法大张旗鼓的找, 王兴拉着范守春搞事情,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卞梅香的关心,沈赢是感觉的到的。
“大姐,这事儿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温柔而真诚,半点领导架子都没有。
可卞梅香却知道,人不可貌相,别看这场长外表温柔娇气,可实际却是个有手段的聪明女人。
听沈赢说有分寸,活到知天命的卞梅香,就知道这位场长还有厉害手段呢,于是也就放心了。
沈赢写好了对康玉秀的借调令,又盖上农场的章以后,就让人送去了桂花镇的公社。
春天农场隶属部队,对于桂花镇公社而言是上级单位,走对公,很容易就把康秀玉调来春天农场。
范守春和王兴也真是个搅货精中的战斗机,这才到下午三点左右。
县领导就坐着车,脸色铁青的来到了春天农场。
“领导,沈场长真是太不懂的尊重我们这些人的劳动结晶了。这份设计图,我呕心沥血花了大半月,好不容易想到了能给农场和周围老百姓们,修建水利工程的好事儿,可她一意孤行,直接叫停了我们的工程进度,还把范守春同志给开除了。”
王兴跟在领导身后,一副体范守春打抱不平的气愤模样:“范守春同志也是一心为了农场,结果却被开除了……”
领导在前头大步走,王兴就跟在后面告状。
至于范守春则是一脸委屈相的跟在旁边,他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沈赢的厉害,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想再回到农场。
否则他这种被开除的人,还有哪个单位愿意接收他的档案?
他家里穷,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孤寡老母亲和他一起相依为命,连容身的房子都是租的,再没有了这份体面的工作,他后半辈子光是想想,都知道很惨。
“王兴,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范守春还对王兴茶言茶语。
“这不关你的事儿,是你的领导思想作风有问题,不懂咱们水利工程的伟大。”王兴仗着自己是设计院的人,不归沈赢管,说话相当的豪气中义气:“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白开除的。”
王兴还对范守春打包票:“现在领导都来视察了,这水利工程的事儿,绝对能继续下去。”
范守春虽然有点利用王兴的意思,但看他这么为自己着想,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好兄弟!”范守春重重的拍了拍王兴的肩膀:“如果我能回来,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
王兴爽朗一笑,没说话,又跑上前对领导继续告状了。
沈赢在领导来的时候,就接到消息了,因为一直有人盯着范守春他们。
“沈赢同志,我听范守春和王兴同志说了挖水渠的事儿,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是什么?”领导不愧是领导,没偏听偏信范守春和王兴的告状,而是对沈赢说:“修建水渠的设计方案我也看过,方案挺不错,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你作为农场的场长,我想听听你叫停的原因?”
“还能有啥原因,肯定是嫉妒范守春比她更干,不服气,自己又没能力,只能阻止别人的工作成绩呗。”王兴抢在沈赢开口之前,说:“领导,这个方案设计,可是我们设计院出的最好方案,修建好了以后,肯定能给农场和周围来百姓带来水源,让大家种庄稼种的更好,更方便。”
“庄稼的生长全靠水,没有水,种啥都活不了。”范守春适当说了一句。
“你们也别激动,这修建水利工程,是我批准的,我肯定会弄清楚原因。”领导看了两人一眼,浑身的威严和气势,震慑住了范守春和王兴,让两人不敢再开口说话。
但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知道,今天沈赢逃不了了。
因为他们在动工的时候,的的确确给领导汇报过。
范守春怕沈赢说对自己不利的话,于是又壮着胆子说了几句:“这事儿,也是我不对,我没办好。场长这几天忙着结婚,摆婚宴没时间来农场,再加上我找不到场长住哪里,也没她家的电话。所以在我向您汇报过,就寻思着先动工,等场长回来后,再进行报备……”
范守春一脸歉疚的说:“谁知道就惹场长不高兴,还把我给开除了……”
“说的你好像很冤枉,你当我们没听见你一开始说的那些话?”卞梅香冷哧:“你对场长那态度,就快赶上你是场长的顶头上司了,你还委屈上了?范守春,你可真会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