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没了我,你们会很开心的,”他板着小脸道。
“但您既然生了我,就得养我到成年,所以您记得每个月我的把抚养费给苏婶婶,您放心,等您老了,我也会给您养老的,再见!”
小家伙一副亲父子明算账的样子,小嘴叭叭得,竟然连抚养费和他年老赡养的问题都分配好了。
容武真是好气又好笑。
更多的是奇怪,小易一个才七岁多点的娃,连学都没上过一天,咋懂这么多的?
可惜小容易说完就蹬蹬蹬跑进去了,一点不给他留人的机会。
而沈和平还没有回来,这屋子里面不是孩子就是妇女,他也不好进去。
于武望着大门兴叹,跟个痴汉一样站在外头,想等儿子回心转意。
与对待亲爹的疏离不同,小容易进屋就小脸微红得跑到苏秋水跟前。
“苏婶婶,我让我爹把抚养费给您,您能让我住下吗?您放心,我会很乖的,会干很多活。”
苏秋水既好笑又无奈,“不用你干活,婶婶喜欢你,你住多久都没有问题,不过婶婶问你,刚才你和你爹说的赡养费、抚养费是谁教你的?”
小容易到底是还小,沈家放松的气氛降低了他的戒备心,闻言便下意识看向沈丹萝和秦淮景。
沈丹萝:“……”
秦淮景:“……”
诶你这弟弟漏风有点快啊!
两娃齐齐望天花板,果断装起了鸵鸟。
苏秋水好笑地瞪了他们一眼,“还不带弟弟妹妹进去学习,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
“哦~”
沈丹萝和秦淮景连忙带着弟弟妹妹们进去大点的儿童房。
那里,沈和平早就贴心得备好了两张大书桌,靠墙拼在一起,一次可以容纳八个小孩一起学习。
知道小容易还没有正式入学,沈丹萝直接将他安排到了小团子和粉团子那一小组。
是的,苏秋水‘拔苗助长’,这两个团子也已经被迫开始学习了。
没办法,谁教她家的孩子都有点特殊,不做点拔苗的样子不行,回头要是语出惊人还能找个借口掩饰一下不是?
至于给他们授课的老师嘛,就是家里的孩子轮着来,也算温故知新了。
今天的小老师,是软萌萌的蕊蕊。
别看她是最小的,但却非常有当小老师的瘾,都已经会似模似样做教材了。
于是团子加小容易三人组一坐下,就收到了来自蕊蕊亲手制作的教材。
小团子粉团子,一个懒一个困,全都意兴阑珊。
唯有小容易很兴奋,抱着发给他的书本和册子开心得舍不得撒手。
眼睛盯着书本上又大又圆的字,认真听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以算是这些娃娃里,听课最认真的了。
尤其是跟读的时候,超热情,声音超大的。
好几次把听着听着就打起盹来的粉团子给惊醒。
粉团子:“……”
这个新来的哥哥好吵啊。
于是从这天开始,粉团子的怨念名单里,除万恶的老母亲后,又多了个每次学习的时候都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新哥哥。
当然,小容易热情的跟读声,非但几次惊醒了粉团子,也传到了窗外容武的耳朵里。
容武心情是复杂的。
这些年来,偶有的几次父子见面,小容易都表现地非常畏缩胆小,也不愿意跟他亲近。
小容易的外婆和继母也一直跟他说这孩子因为亲妈走的早,所以性格很敏感。
他之前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若儿子真敏感畏缩,为什么到了沈家不到一天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容武又听了会,这才沉着脸转身离开。
萧然看了眼外面,对苏秋水道,“我看小容易的爹,也不是对小容易完全不上心。”
苏秋水摇头。
“上心又怎样,他如果不解决好家里的麻烦,他的上心有时候反而会成为小容易的催命符。”
想起之前帮小容易细诊的结果,苏秋水就脸色冷了下来,“总之等和平回来再说吧。”
容武沉着脸回到家,刚打开门,就听见卧室里传来邱菊的哭泣声。
声音听起来分外可怜,若是以往,他肯定会过去安慰一下。
但是现在儿子都要抛弃他了,他哪里有这个心情。
更何况……想到儿子的前后变化,容武眼神冷了冷,直接转身出门。
屋子里假意哭泣,实则卖惨的邱菊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进来,狐疑起身出了房门,只见客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容武的身影。
不但没有容武的身影,连容易那个小贱种也没有回来。
还是说,容武根本没把人接回来?
想到这个可能,邱菊心里就是一阵慌乱,容易那碍眼的小贱种她肯定是要弄走的,但一切的前提是在她怀孕之后。
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怀孕了,她连容武的面都见不着!
这一刻,邱菊后悔了,早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她就不应该在外面对容易那个小贱种动手!
怎么办?
现在她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第二天跑来守株待兔,却被儿子视而不见的容武也很想问。
而且单独见儿子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等儿子和沈家的孩子站一起,他才发现儿子是多么的赢弱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