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惴惴不安,收拾了碗筷,去二楼卧室躺下。
沈知燃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顺着身体,健硕的腹部肌肉往下淌。他呼吸紧凑,烦躁地屏息,仰头闭上眼睛,身体某处十分难熬。
他不想和她那么远的距离,想时时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心里也很清楚,初澄这样的女孩子不该被谁困住,她该飞向更远的地方。
都不能说一句让她不要走的话。
沈知燃洗完澡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看见床上朦朦胧胧有个小鼓包,也就她那个小身板了。他心里有些暖意,也有些酸楚,她不仅在家里等他,还在他最孤独的时候留下来。
他揭开浴巾往地板上一丢,掀开被子,又从身后抱住她。她的身体是软软热热的,带着淡淡体香,而他硬邦的肌肉跟冰块似的。
初澄都快睡着了,蹙着眉迷糊地说:“很晚了,睡觉吧。”
穿插进她腰间的大手却十分不老实,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初澄被弄得彻底醒过来,“你要做什么?”
“你自己睡在我的床上,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沈知燃在黑暗中咧嘴笑,嘴唇贴在她脸上,嗅着她的香味。
初澄腰间的软肉很痒,她受不了似的躲开,“怎么跟小狗似的?”
“春天到了,小猫小狗什么的,不都开始发|情了么?”他臭不要脸起来。
初澄叹了口气,反抗又反抗不过,展开手臂搂他的脖子,反过来亲亲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沈知燃和她湿湿柔柔地接吻,胸中堵着气,她在以此补偿他么?
不能想,想了会疯。
他一低头狠狠咬了她脖子,仗着年轻体力好,拼命折腾她,直到她哭着喘着求饶,才善罢甘休。
“你现在才通知我,对我不公平。”他在撑着手臂,气息不稳地控诉。
“提前了小半年,很晚么。”
“你出去以后会想我吗?”
初澄靠在他胸膛里,“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沈知燃心里还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可面对被他欺负得可怜巴巴的女孩子,不忍心问出口,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其实她是最狠心的。
*
初澄早上回去换衣服,小姨有事。两人带安琪出门看动画电影,在外面吃了饭,反正安琪无忧无虑,哥哥姐姐站在她两边,异常沉默。
沈知燃不愿意问,也不想听。
初澄偶尔会想他们分隔以后,这段恋爱如何维系,分居两个城市的异地恋都很难,何况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差。
她不可能为沈知燃留下来,沈知燃也不可能放下一切跟她出去,这是现实。
去年夏天晚上他亲她的时候,初澄已经想到会有今天了。当时想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可到了这会,又是不一样的心境。
初澄知道沈知燃生气,是通过生活里的细微情节,比如他说着说着话的时候会忽然暴躁起来,发火摔门而去,当然不是对着她,随便挑一个人,对那帮无辜的兄弟。
韩硕和闪电经常不知所措,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们又怎么得罪他了?”最后归结于他事情不顺官司缠身,尽量多担待。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亲密活动会变得很凶狠。在她脖子锁骨留下紫红的瘢痕,也会把她咬疼,初澄一抗议,他就闷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混蛋地找借口:“没几个月,很快就吃不到了。”
天逐渐热起来,衣服也要减少,初澄看着身上的吻痕,“沈知燃,你不开心吗?”
他能开心得起来吗?
也有冷静贴心的时候,沈知燃考虑到初澄下半年在异国他乡,得适应生活,东西要换新的,电脑,手机,衣服包包什么的,又问她钱方面的问题。
生活成本比国内高,去外面上学的家境肯定都不错,他不希望初澄被任何人比下去。她要比任何学生生活得都要好,他供得起。
沈知燃给她一张卡,里面存了钱,初澄没接,说不要需要。
“这钱是我的自己的。”他不自觉提高音量解释,从开了工作室以后就基本上没用过家里的钱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自己生活轻松点。”
他即使被网暴,但钱也赚到了。
“家里准备了。况且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炫富的。”
沈知燃捏着卡没说话,眼眸沉着,在忍着什么,却又似乎一触即发。
他们都默契地不去触及某个点,即将分开的事实,无论钱还是学业,都是客观的东西,而恋爱关系却十分主观。
有一个事实,初澄必须要承认,她对这段恋爱关系一点都不自信。
沈知燃也是。
*
去年提起的某个诉讼好不容易排期上法庭,一审判决结果下来,他赢了,对方不服这个结果,还是个横的,坚持上诉,又要开始二审。
真让他头大,恨不得把对方抓过来打一顿,律师跟他念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开玩笑似的说让他别搞刑事犯罪,又提醒说:“这段时间还是要谨言慎行,尽量别在网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