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把广告片导演和甲方捧得美滋滋,飘飘然。
到最后她脸都要笑僵了。
杨总对她很满意,彩虹屁也脱口而出:“初澄虽然年轻,但是足够专业,会创新。互联网风向和女性消费市场这一块,也给了我们传播了很新锐的观点和启发,成为这一领域的意见领袖也无不可啊。不愧是我们新闻学院出来的高材生。”
这吹得也有些过头了,初澄不太好意思,更不好意思指出杨总拍别人马屁的时候顺便花样夸了自己,只好谦虚道:“杨总谬赞了。”
沈知燃除了一开始寒暄两句,再没说话。他对这种场合不怵,但也看不出有多喜欢,反正总是懒洋洋的,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对比沈知燃的淡定,她就像个为了拿到武功秘籍杀红了眼的人激进者。
但是对面反而轻飘飘摘得。
初澄在某个安静的间隙,又喝了一大口红酒,玩转着杯子。
傅青从旁的桌敬酒回来,看见沈知燃,饶有兴趣说自己非常喜欢他们乐队,喜欢小鹿也喜欢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沈知燃丢出一个懒散的笑意,足够迷人,说谢谢她的喜欢。
傅青又说自己从小就喜欢摇滚,十几岁的时候听Beyound,听黑豹乐队,都是一些老牌摇滚,没想到年近四十又迷上他们这种年轻的独立乐队。
但有一说一,他们的确很有魅力,让她这位老阿姨重新燃起热情,真是没办法。
杨总也挺看不惯傅青如此这般看到帅哥心花怒放的,就拽着初澄参与修罗场,问她既然和沈知燃认识,那她喜欢什么。
初澄一开始说不喜欢摇滚乐,太撕心裂肺了,跟中二青年似的,言外之意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过会又说自己只听五月天,非常认可他们的才华,尤其喜欢《玫瑰少年》
傅青为了给沈知燃争面子而故意跟初澄作对似的,立马说:“那你应该也听听灰色鱼雷的歌才行,这是Z时代人群的喜好,以及他们有庞大的消费潜力,你知道他们有多努力——哦不,多优秀么?”
这妈粉也太疯狂了,学会一个概念就到处说。
初澄原以为今晚的难点会在于宋南方,结果这姑娘全程都是弱小又无辜地闷头干饭而已,完全屏蔽一切声音。
她伪善地笑笑,说不好意思,她的确没有听过他们的歌,但是她会努力了解这些新新人类的,以尽到自己的职责本分。
此时的初澄脸已经有些红了,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多,眼神开始涣散。
傅青也察觉出两人的不对付,跟初澄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明明是一个十分谦虚和善的人。傅青看着她,皱皱眉。
宋南方还吃得很欢,又看向沈知燃盘子里的鲍鱼粥,问他吃不吃。
沈知燃没回答,只是温柔地把汤盅推到她面前,低声道:“你吃吧,不够再去要一份。”
“嘿嘿。”
初澄收回视线,只可惜她自己对海鲜过敏,不能尝试的东西太多了,哪怕沾到一丁点,她和沈知燃也永远都不可能是这种相处模式。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能轻拍飘飘得到很多人的爱。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总是很厌烦,她起身去了洗手间,然后又去休息间。
手机在包里响,她拿出来,谭清远打来的电话。
这段时间对方知道她在忙项目,因此推拒了三四次邀约,“你最近忙完了吧?”
“暂时能喘口气了。”初澄晕乎乎地笑。
谭清远约她这个周末去崇明岛骑行,名曰放松身心,初澄有点想拒绝,因为她的放松方式只是躺在家里睡觉而不是什么骑行,劳心劳力。二来她对和谭清远走入进一步的关系没兴趣。诚然他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学历高工作好,情绪稳定,神奇的是他还有北京户口。
但,所谓物质条件和情绪价值,她自己也可以努力得到。
回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几秒,她笑了笑:“好啊,几点。”
电话挂断,初澄坐在椅子里将额头抵在膝盖上,休息室的门被企图打开,锁扣似乎出了点问题,外面的人拧了半天才拧开。
初澄在有些昏花的光线里,依稀看到一条修长高大的人影,沈知燃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朝她走过来。
“你喝很多?”
初澄说:“是的。”
他不设防地走近她,在她面前半蹲下,仰头看她低垂的面孔,这个视角他好像又变回了小狗,自居高临下的卑微,很矛盾。
“为什么喝那么多?”
初澄也说不上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想喝而已,并没有人逼她,“跟你没关系。”她说。
“在这件事上你也能骗我,初澄。”沈知燃冷着脸,“当初你跟我说除了啤酒不会喝别的,可是今晚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喝掉了一瓶红酒,却还能保持清醒地背刺我。”
说完又残忍冷酷地笑,“我真不知道,你对我的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是假的。”
初澄语结,眼神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