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硕无奈扶额,“你懂那种感受,因为人多,明明并不可怕,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胆子很大的人也被吓出心脏病了。”
初澄笑了笑,“玩的就是一个氛围。”
韩硕看着初澄的嘴唇,早晨还很精致的唇膏已经快被蹭没了,她没补色,此刻淡淡的,如同粉白色樱花。
又看看沈知燃,再不熟的两个人独处了两个小时也不至于一句话不说吧?
但在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好意思问。
已经中午,沈知燃先走了。几人聚了个餐,初澄因为学校有事也回去了。
但是自打玩过密室以后,他们的关系也更显微妙,看彼此的眼神不对劲,但又不是前段时间的漠视与偏见。
一个是有“稳定感情”的乖乖女,一个是流连酒吧的花蝴蝶,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早晨出门打了个照面,沈知燃扯了扯嘴角,一脚油门开出去,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车屁股。
初澄周三下午去单位实习,碰见刘新利。浅蓝色衬衫,铁灰色西裤,风度偏偏,器宇轩昂,没想到他这个风云人物还记得初澄,在电梯里他手指点了下太阳穴稍作回想,说道:“你是,新闻学院14级的?”
初澄看他一眼,谨慎道:“对。”
旁边人语焉不详地问:“你们认识?”
刘新利脸上有松弛的笑容,“上次回学校的时候见过一次。”
初澄解释是在学校的一次公开课上见到的,那人笑笑,说长得漂亮的女生果然让人过目不忘。
初澄没接这话,也没笑,等电梯门一打开变兀自走了出去。
刘新利此前是去出差了,初澄来实习半个月都没见着他人,现在倒是每次过来都能看见。
只不过他是大人物,必然不会记住手底下来来往往的实习生。
某天下午,刘新利从外头回来,站在办公室里,问谁有时间帮他录入一份文稿,大部分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应答得不是很积极,刘新利满脸威严地站在那三秒,初澄赶紧站起来,“刘老师,我可以吗?”
刘新利看她一眼,把音频发给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初澄。”她说,又着重加一句:“我们一个学校的。
刘新利说:“好,我记住你了。”
*
她这段时间因为多了好几个小时的实习工作,也要时常回小姨家,因此变得很忙。
也很久没有上网打开各类软件了。
等她再次登录Q|Q,才发现自己错过姜雪的消息好久了,年初的时候她问过她的情况,时隔三个月,她才回复:【我还在的。】
尽管早就知道了对方是安然无样的,但此刻初澄还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安然无恙不代表生活质量是好的,只有亲自确认才能够安心。
初澄很激动,按捺住快速跳跃的心情,给她回复了消息。
姜雪说自己没想到初澄过了四年还能联系她,又解释自己隔了这么久不回复她的消息不是故意的。
这些年姜雪除了专注学习上的事情,几乎不上网,就连这个账号也是偶然间登录才看见她发的消息。
初澄坐在宿舍里,手指竟然有些颤抖,打了几个字:【学习很忙吗?考到哪里的大学了?】
姜雪:【不算太忙,隔壁市的师范。】
隔着一根网线,两个女孩子都难免有些激动,几乎没人会拒绝学生时代的老同学的关心。五一劳动节很快就要到了,初澄问姜雪愿不愿意这个假日里出来见一见,也许两个人可以一起出门旅行。
姜雪说当然可以了,从她的文字和标点符号里都可以看到她的轻松。
四月底的某一天,初澄和沈知燃碰面时,沈知燃随口问了一句:“假期出去玩吗?”
初澄点头:“当然了。”
他又问:“男的女的?”其实想问是不是和韩硕一起,但他选择不问这个直白的问题。
初澄不想无故撒谎但也不想说真话,答非所问:“旅游么,肯定跟喜欢的人一起去。”
本来好好陪安琪逗小乌龟的人,起身甩了甩手,离开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
初澄以为快乐会贯穿五一整个假期,却事与愿违。
等她回到苏州家里时,初建波和郑娟正在客厅坐着,气氛很低,初游站在电视机柜前垂头沉默着。
她放下书包,问:“怎么了?”
郑娟抱着手臂说:“你问你弟,这次周考给我考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两百分啊?怎么好意思的?我整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要什么给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初游面儿上闷不吭声。这个年级的男生总是吊儿郎当,身体站不直,一条腿还在抖,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他自己好像无所谓。
初澄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语。
郑娟见他这德行,顿时火冒三丈,从沙发上抽了本妇女杂志往他身上抽,继续骂骂咧咧道:“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姐的学习从来就没让我操心过,怎么到了你这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