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燃的手追上来,狠狠攥住她细细手腕,他的手劲大得像锯齿,她疼得涌出眼泪。
对上她的目光,他又忽然笑起来,桀骜又阴险,充满恶意地说:“也想泡我吗?”
初澄冷笑反击,“是啊,你给吗?”
第23章
沈知燃跟她吵完就醉得一塌糊涂, 初澄送他回去。
幸好此时巷子里空无一人,不然会非常难堪,这也是她极少次的踏入巷子这一端, 隔着一条河对面就是知名景区。
初澄扶着他上了二楼,在木质楼梯上留下湿痕, “你的房间是哪个?”
沈知燃指其中一间,初澄推门进去。房间很大, 视野也很开阔,不像她的屋子, 所有的东西都局促地堆在一起,每一平米的空间都需要计划好。
初澄没忍心弄脏干净床铺, 把他放在沙发上,叮嘱了一句:“你洗洗再睡。”
说完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沈知燃跟上来, 一脚把门踹上,“你不能走。”
初澄吓了一跳,脸色难看, 尽是为难和不忿,“你还想干嘛?我都把你送到家了。”
高大身影堵在门前,男人垂着头看她,脸色苍白无血色,眼眶却红的吓人, 他哽咽着又说了一次:“不许走。”
“让开。”
“我让你走了吗?”他无赖地说。
初澄无奈地搓了下脸颊, “沈知燃你别无理取闹,犯错的人是你, 我能做的都做了。”
沈知燃不再说话,也不动, 初澄又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留在这,陪我。”他半晌吐出这几个字。
“你自己听听,说得像话吗?”
“我不知道。”他身形微抖,嗓音沉闷又沙哑,神情极具痛苦茫然,“如果你走,我会自杀。”
初澄瞳孔地震,他不是醉了而是疯了,嗓子半天发不出声音,甚至惊惧地后退两步,手指死死绞着衣服, “别再无理取闹了。”
“我没有胡闹!”他说,泪光盈盈,“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初澄当然不会以身试险,可是她留在这里自己又极度不安全,只能说:“我是别人的女朋友,大晚上和你共处一室,合适吗?”
沈知燃烦躁地冲她吼:“我知道!我对你做什么了?让你出轨还是让你跟我睡?我只是让你在这陪我,没碰你一根头发,这也不行吗?”
这人清醒的时候都不讲道理,何况是喝醉了。
初澄也烦躁,抓了抓头发,手腕被沈知燃攥住,他拉着她坐到床上,又去衣柜里拿了套衣服丢在她身上,“你就睡这,我什么都不做。”
说完他把门反锁,退到沙发上坐着,又把灯关了。
一下陷入昏暗。
屋内气氛不可思议地僵持着,空气中有他们身上的水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初澄在床边焦躁难安地坐了会,有被监视和禁锢的感觉。
衣服拧在身上很不舒服,她知道也许真的走不了了,在黑暗里换上他的干净衣物,套头卫衣和长裤,还是干燥的松木香。
又很快打了个哈欠,睡意来袭,占了床边的一点空间躺下。
床和沙发中间有一个书架隔断,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的动作。昏沉的光线里沈知燃俯身坐着,盯着她,病态偏执,见她没再想跑走,这才放下心。
他也把贴在身上的衣服脱了,但懒得再走去衣柜拿衣服,也没洗澡,径直躺下了,抖开毛毯盖在身上。
初澄虽然困但并没有睡着,看见他平滑的肌肉,修长身形,瘦长的小腿和脚都露在外面,悬在半空。
触目惊心的一夜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
楼下无比寂静,窗外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他们分别住在燕家巷的两头,在她房间里时常听见的是千梓街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和他的房间截然不同。
初澄想定个闹钟,早晨叫醒自己。否则被人发现她住在这里会很尴尬,可是手机在家里没带出来,也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发现她半夜出来了。
她又不愿意叫醒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徒增矛盾……
伴随着荒唐和担忧,她沉沉睡去。
黎明晨光很快到来,她隐隐听见房间里有人走路声音,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开门,关门,又安静下来。
她动了动,没有立即醒过来,皱着眉,用手掌盖住眼皮,想转个身继续睡,但有人捏她鼻子,扭她耳朵,还恬不知耻地薅她的头发。
她没好气睁开惺忪睡眼,看见沈知燃蹲在床前,咧着嘴角笑,顽劣地欣赏她的睡颜。
“睡觉扎着头发,不头疼吗?”他问。
初澄愣怔好一会,他洗过澡一身清爽,也换了衣服,一张俊脸满是朝气,略长的头发湿漉漉,胡乱抓了几下,落拓不羁的模样。
而她的长发不知被他怎么抓的,乱七八糟,还掉了几根。初澄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几点了?”
已经蒙蒙亮,有温暖光线透进来。
沈知燃说:“五点半。”
这个时间正好,她可以趁大家都没起床赶快回家。自己的衣服被脱在地上揉成一团,没干,肯定穿不进去,初澄赤脚下床,“我走了,衣服改天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