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疼不疼?”她小心问道。
“小猫抓似的,哪个大男人这么脆弱?”韩硕吗?他不屑地想着,却也忍不住比较。
“好吧。”初澄扶着他一边的脸,柔软掌心下是他粗粝的青茬,另一只手加重力道,往鲜红的伤口上摁。
“我嚓!”他忍不住爆出粗口,“你搞死我算了!”
“不是不疼么?”她又揶揄地笑,眼眸清亮。
“不疼,你接着来吧。”他脸色铁青,嘴上却一点不认输。
初澄看出他嘴硬,但只能吃瘪,于是又轻轻慢慢地来,把伤口周边的水渍都干净。
其实他在医院的时候,护士已经给做了清创,但急诊不可能给他洗脸。这位又是个爱干净的大少爷,不肯遵医嘱几天不碰水,回来就洗了澡,伤口周边颇有些泡水发炎的趋势。
初澄给他清洁干净,剪了块医用纱布和胶带,暂时把伤口贴上,省得他觉得痒去挠。
“还挺会照顾人。”某人懒洋洋地评价,还真像个老板。
初澄的照顾让他觉得很舒服,也很享受,女孩子的手指纤柔,身上也香香的,他只瞄了一眼挡在他面前的腰也细得盈盈一握,宽大T恤都空荡荡的,身体得瘦细成什么样?丝丝异样的感受在他身体里流转。
“我弟小时候总在外头跟人打架,回来又被我爸揍,我妈不管,只能我给他处理。”
“我是你弟么?”他撇着嘴问。
她笑,“你是小狗。”
要不是安琪在,沈知燃现在就气得咬她的手指,叫她在自己面前嚣张。从小到大,只有他嚣张的份儿,别人都要听他的。
可是安静对视片刻,目光交触间,他们都想起了昨晚那个情不知所起,又戛然而止的吻,于是默契地避开彼此。
因为沈知燃受伤,初澄这天还是没去上班,在家里陪着两人。小孩子总有用不完的精力,闹着他们,根本没有独处的空间。
傍晚,安琪好不容易玩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两个大人分别坐在沙发两端,中间隔着一个大理石桌面,沈知燃踱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亦或涌起些心思想亲她一下,门口传来开锁声,小姨提前回来了。
一边进门一边说道:“业主群里说小偷抓到了,还是个专门偷女士内衣的变态。跟这种人住在同一个小区,大人怎么能放心孩子啊?”
初澄说:“我们都知道了。”
小姨知道是沈知燃把人抓到的,虽然惊喜但也担心,连忙问:“你一个人上去?也不怕被伤着。”
他满不在乎地笑笑,“弱鸡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你的伤哪来的?”
“……”
小姨担心地看着他的手臂,“这样生活都不方便了吧。”
初澄谨慎地看他们一眼,果然听见小姨说活:“有事就说话啊。”
“行啊,那麻烦小姨了。”
“不麻烦,反正主要是澄澄去帮你。”
初澄:“……”
*
隔了一天,沈知燃要去医院换药,但是他没办法开车,只好初澄陪他去。
在路上接了韩硕的电话,连续三天没出现在店里也没去工作室,都以为他怎么了呢,韩硕知道沈知燃受伤后坚持要来看,于是三个人在医院碰了面。
结果总出幺蛾子,某人臭脾气莫名其妙又上来了。
沈知燃坐在治疗室的床上,手臂上有条被电网割伤的口子,又深又长,缝了十几针,小护士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伤口,顿时心疼起来了,这割伤的要是他帅气的脸,得哭死多少人,温柔地安慰:“你别看就不疼了,很快的。”
沈知燃臭着脸,皱着眉,什么也听不进去,脾气大得吓人,小护士也不敢多说。
初澄交完钱回来,和韩硕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韩硕问他怎么伤得这么厉害,初澄说前几天晚上在小区里碰见个变态,他上去追,把人逼急了翻了墙,都伤了。
韩硕笑了笑,还挺骄傲:“阿燃在这方面一向很勇,对朋友也是一样的仗义。”
初澄忽然想到姜雪说的,他已经连续两年给姜雪的妈妈打钱了,还承诺对方承担一切治疗费用,“他在这方面的确很大方。”
韩硕又问:“怎么是你送他来的?”
“住得近而已。”初澄说着和韩硕对视一样,察觉出不妥,在韩硕眼里自己和沈知燃都不算熟,说话也不对付,甚至还有点烦他,于是改口道:“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她也不想说那天晚上自己和沈知燃的小插曲。
“哈哈。”韩硕点点头。
护士推着小车出来,初澄没看见,挡了路,韩硕拽了下她的胳膊把路给人让开,两人站到门边,彻底看不见沈知燃。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你在阿燃心中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初澄微微惊讶,并非不理解他说的内容,而是韩硕为什么要这样想,“何以见得?”她不动声色地问。
韩硕说,“网上是这样形容暗恋的,当一个人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可能不知道,就像你在火堆边上感受不到温暖吗?”
初澄笑笑:“是么?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