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外面,她不能多停留,不料他粘人地追过来,吮吮她。
旋转门里溜出来冷气,两人这才分开,一句话也没说。
一对牵手的伴侣,是刘新利和一名短发女人,女人看上去与他有一定的年龄差距,最多三十岁。初澄看见刘新利没有打招呼,因为不确定是否合时宜,而刘新利自然也看见了她。
比起初澄,他的关注点在她身边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身上,沈知燃的外貌特征很扎眼,长发令他觉得有点眼熟。
刘新利很快和女伴上车了离开。
沈知燃还盯着她的唇,蹙眉,不满道:“你躲什么?”
初澄觉得他脾气差还难哄,于是抬手摸摸他后颈,解释道:“我看见同事了。”
“哦。”他也没为难,又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回去会不会打扰小姨和安琪?”
“怎么了?”
“今天晚上,要不要睡我那里……”他这样说,并没有龌龊的心思,也没有任何计划。
只是今晚两人相处多了几个小时,初澄比往日更温柔,他心里甜得像是浓稠的芒果汁水,化也化不开,他很不舍。
这种事初澄不是没有做过预想,大多数情侣都会走到这一步,但真当他提出来的时候也遭不住脸红心跳,只得闷着头嗓音婉转道:“……太快了……”
清冷艳绝的脸难得露出羞赧,还藏着几分娇柔。
沈知燃意识到她会错了意,忽然嗓子干痒,后脑烧热,但却没有纠正澄清。
开玩笑的时候无法无天,臭不要脸,可涉及真格难免觉得罪恶,眸光晦暗轻微,“哦,那就再等等。”
*
有些事一旦入了脑就很难清理出去,把初澄送到门口,沈知燃回了自己的房子,洗澡时看见手指上的戒指。
售货员的建议是洗澡的时候尽量摘下来,怕消损金属的光泽,表面发生化学反应就不好看了。他水冲到一半的时候才记起,取下来放在龛盒里。
洗完澡抽了条浴巾围在腰间走出来,刚巧老崔给他发消息,问他点事,沈知燃先回消息,放下手机时看见手上空荡荡的,于是返回浴室去拿。
壁龛里的戒指不见了。
小小的一枚很容易弄丢,冲到下水道里就遭了,他心头倏然缩成一团,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他妈的,老崔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要是找不到了他没完!
还好,戒指卡在浅色的地砖缝里了,他捡起来来不及冲洗套在了手指上,并且在这一刻觉得特别对不起初澄,好像差点把她弄丢。
继而又想到晚上说的在他这睡的事儿,大脑一片空白,有无数雪花闪着。
虽然本人没跟他回来,夜里倒是乖乖入了梦。
倔强清丽的小脸,躺在他身侧,温柔如水地看着他,细细嗲嗲喊“阿燃”,沈知燃不敢置信。
寂静的海平面暴雨骤降,忽然涨潮,朝着岸边某一个方向涌去,他感觉很热,不知是空调没开还是怎么,躁得难耐。
女孩子冰凉的指尖在他眉目上划拉着,带来一丝清凉,淙淙流水绕过,如一尾小鱼,顺流而下。
小鱼别走。
他迫切地想要得缓解。可是场景一换,又在十六中,他坐在教室里,从广播里听见她的声音,冷静自持,毫无感情,不知道在念个什么鬼东西,还王尔德……莎士比亚……
他气得踹开椅子,不知道在对谁发火,“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漂亮裙子,穿什么破校服?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天光灰蒙蒙地亮起来,太阳即将要升起,眼前的人影也没了。
他猛地惊醒看见好久不见的一幕,尴尬至极。前女友早就卸任了,他不想可怜巴巴地自己降半旗,只能冷着脸去浴室冲澡。
对她的想念已经失控到这个地步了吗?
*
沈知燃有时候霸道又不要脸,但这事他没说,就像十四岁那年突破认知的措手不及,也被深埋在心底。
可这不妨碍他在内心深处,想把初澄拆卸入腹。
这一年七夕正是八月底,初澄的室友都已经返校。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小姨就在旁边,看见被她丢进行李箱里的裙子。
“很好看,怎么没见你穿过?”小姨问,初澄平日里还是以简单利落的着装为主。
“新买的。”她言语间有些犹豫。
小姨品咂起一些味道来,又问:“为谈恋爱买的?”
“沈知燃送给我的。”初澄咬了咬嘴唇,说:“事实上,我们已经在恋爱了。”
小姨脸上有相当精彩的表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以前某人给她当过模特,她又熟知人体结构,“沈知燃身材不错,长得也帅,是个谈恋爱的好材料。”
一般关于情感的问题,初澄很少与别人沟通,但小姨明显与别人不同,尤其比她的妈妈郑娟,更能静下心来倾听她,也愿意站在平等的角度给出中肯的意见。
“小姨,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忽然有些看不懂初澄了,“你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怎么已经和他谈恋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