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燃眯了眯眼睛,赤膊坐起身,“老韩,我和初澄认识十几年了,这你知道的吧?”
“我也没问什么啊。”怎么感觉他在宣誓主权呢?
沈知燃说:“就算我和她发生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顺其自然,心之所向……”
“行了行了,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我也不问。我现在跟初澄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必说得太明白。
韩硕心理门儿清,沈知燃一开始对初澄的眼神就不对劲,到后来,即使初澄和他假扮情侣,也没能阻止俩人眉来眼去,当他傻子吗?
*
初澄一觉睡到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先下楼吃了点东西,又拿出电脑开始上网,把昨天大面积发通告的营销号都录屏截图,存到一个文件夹里。
这个文件夹里基本上都是类似的东西,她但凡看到都会保存下来。
看着标记着不用日期的视频图片,密密麻麻的,初澄也不知道最终到底能不能用得上。
她自认不是个玻璃心的人,以前沈知燃也对她说过不好的话,她从来都觉得没什么。
可是今早的话却留在她心里,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中,直接搅混了,澄清不了。还有沈知燃的眼神,都让初澄感觉很受伤。
初澄给姜雪发了条消息,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复,也许是没有看到,也许是看到了不想回。
她放下手机,捂着脸躺在沙发里。
低落的情绪维持了很久,心头的灼痛感久久无法消散。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便去洗了澡,回房间继续睡。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赶紧去查看,看见备注名字,一直紧绷的情绪却并未松弛下来,反而拉扯得更疼。
“有事么?”她语气冷淡地问。
“澄澄,”早上刚对她凶过的人,又跟她撒娇,“姐姐。”
初澄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眼眶和鼻头酸涩难耐却仍是淡漠的语气,“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沈知燃似乎也在抽气,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缥缈,“早上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
初澄悄悄抹掉眼角的湿润,觉得很委屈,“嗯”了一声。
“对不起。”他跟她道歉。
初澄说了句没关系就准备挂电话了,“挂了吧,我想休息了。”
“见面好吗?我在你家楼下。”
初澄走到二楼的床边,门口果然站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黑色的衣服,身形几乎要融入昏黑的夜色里。
他抬头朝着亮光的地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几乎碰上,初澄紧张到太阳穴的血管都在突突,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往窗帘后面躲了躲,沈知燃显然发现了她的举动,落寞地低下头。
初澄更希望现在能够独处,处理自己的情绪,“再说吧,我累了。”
沈知燃没有坚持,初澄把电话挂了,脚步踟蹰在窗帘后面,看见他又在门前站了挺久,直到巡逻的保安骑着车跟他说两句话,似乎在关心他的情况,然后沈知燃终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初澄发现并不坚定的决心,往往会导致轻易的放弃。
比如今天,她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和沈知燃开启这么一段,不是明智的选择。
人不能沦为向荷尔蒙屈服而抛弃理智的产物,否则还进阶成人类做什么呢?
她把头发吹干,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没听到隔壁有任何动静,电话也没有再响起来。
大概到了十点,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五一的那个夜晚,下着大雨,他威胁她,如果走,他就自杀。
初澄又很担心,起身套了件薄衫在睡裙外面,去敲他家的门,半天没人回应……
于是她又给他打电话。
“怎么了?”过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接起来,声音比刚刚更加飘忽。
“你不在家吗?”初澄透过门缝往里看,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她忍不住皱眉。
“有事么?”
“我在你家门口。”初澄微微冷脸。
沈知燃把电话丢了,踉踉跄跄去开门,还撞倒了垃圾桶,果核和水散落出来了,狼狈极了。
他今晚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一瓶威士忌,没有人可以发火他就生闷气,在房间里骂脏话。
“你来了?”他笑笑说。
初澄走进他的屋子里,扑面而来的酒气,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其他复杂味道,十分怪异。沈知燃摇摇晃晃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侧脸,无措地搓着手指。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有些生气地问。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沈知燃还是无所谓地笑起来,十分无赖,“这就是我的本性啊,你不是见识过的吗?”
初澄说:“你说这种话,堕落给我看吗?”
“谁让你不管我?”他的脸红红的,头发也乱糟糟,醉醺醺地没力气站直了,一屁股倒在懒人沙发里,“你不喜欢我喝酒,我又喝了,你不让我骂人我还就骂了,反正你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