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漂亮?
亦或是……身体。
苏嘉瞧着纪玄屹脖颈上显而易见的吻痕,联想到自己背上的那枚。
联想到那些热烈,那些旖旎。
过去一个月,他对她总是迫不及待。
苏嘉黯然地垂下眼,像泄了气的皮球,往任何一个方向行径,都举步维艰。
纪玄屹坐去她身侧,重新抱上,询问:“今天晚上除了岳巧巧扔飞镖,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儿?”
她太反常了,不止这个突兀的问题,还有她先前去洗手间的时间。
若不是他不放心,找了过去,不知道她会在里面待多久。
纪玄屹的西服给了她,车内暖气又足,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苏嘉侧脸紧贴他的衬衫,清楚地感受他心脏的起伏。
她沉默须臾,如实说:“我碰见姓秦的劝岳巧巧去陪那个姓杨的睡觉。”
纪玄屹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杨总又是掌管娱乐公司,出了名的会睡女人。
但他能理解还未出入社会,领会卑劣人性的单纯大学生的无法接受。
纪玄屹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些许:“还有吗?”
檀木香抚慰人心,苏嘉闭上双眼,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姓秦的和我说,你,你以后不要我了,叫我,叫我去找他。”
她讲得磕磕巴巴,似是难于切齿。
纪玄屹眸子一暗,光亮尽数熄灭,潋滟水波极速抽干,化为无尽黑洞。
他下颌蹭着她的发顶,轻拍她的背,温声说:“宝宝,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或者你多看他们一眼,我都会不舒服,我怎么会把你推给别人。”
苏嘉没有多欢喜,心里反而犹如被塞了一团湿哒哒的棉花,闷得发慌发涩。
现在不会,以后呢?
就像黎烁小姨说的,过了新鲜期就难讲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纪玄屹吻在她的发丝上,蛮横的语调由强烈的占有欲支撑,“只能是我的。”
苏嘉伸手环住他的腰,拼命地抓住衬衫,抓得质地良好,熨烫平整的面料全是褶皱。
“至于姓秦的畜生,”纪玄屹声调平缓,却有一种无风起浪,遮天蔽日的阴狠毒辣,“他会后悔的。”
苏嘉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这一晚的状况层出不穷,桩桩件件,一次次地刷新她的三观。
刷新她对纪玄屹圈层的认知。
那些曾经仅在姚林下话语中的描述,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她贫瘠的想象力。
现实永远比耳闻,比想象,惊悚恶心千万倍。
苏嘉累到了极点,纵容自己放空飘忽。
如同一只不慎卷入风暴的木筏,已然身处无边无际的汪洋,赤手空拳,只能随浪浮沉。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力探究。
谁叫她一开始不当心。
最终,苏嘉去了纪玄屹的家。
因为她早就预计慈善晚宴会持续到半夜,不可能按时回寝室,提前在宿管阿姨处请了假。
纪玄屹带她进了上回换礼裙的次卧,也是和主卧只有一墙之隔。
房间还是老样子,只是苏嘉才瞧见,步入式的衣帽间悬挂的全是女装。
绝大多数粉白卡通,甜系少女风,和整体的室内装潢格格不入。
她狐疑地望向纪玄屹,神色沉闷。
“想什么呢?”纪玄屹曲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我这套房子没来过其他女人,这些全是给你准备的。”
苏嘉的奇怪不减反增,她今天晚上过来,可以说是临时起意。
纪玄屹洞察秋毫的本事一绝,看破她的心思,解释:“你第一次来以后,我就让阿姨准备了。”
他偏头向她,暧昧地笑:“我知道你早晚会过来住。”
他在宴会上饮了酒,稀薄的酒香混在暖热的气息中,洒在苏嘉感觉灵敏的侧耳。
她一阵酥痒,也一阵自嘲。
“你是吃定了我吧。”苏嘉气鼓鼓地说。
纪玄屹揉揉她的脑袋,带她去挑选睡衣。
也许是顾虑她会不喜欢,日常的秋冬睡衣都买了七八套,以供任意选择,苏嘉拿了一套白底黄花,印卡通向日葵图案的。
她去浴室洗漱的期间,纪玄屹坐去窗前的沙发上,敛了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敲打手机。
等苏嘉躺去床上,他给她盖好被子,在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
苏嘉:“晚安。”
纪玄屹才退了出去。
凌晨十二点半左右,于北城的某些地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狂欢的伊始。
纪玄屹不可能这么早睡,换上运动装去了器材室,启动跑步机。
没跑满一个小时,丢在旁边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
房间隔音效果好,传不出去,纪玄屹未加理会。
跑足时间,他迈下跑步机,一边扯毛巾擦汗,一边捡起手机查看。
一二十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
这会儿,又进来一个。
一串陌生数字,但纪玄屹清楚对方是谁,接起来,淡声嘲讽:“秦总还有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