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直播，身后橘子接了电话就往外走。
“橘子！！”封畅回头高声叫道，“你要下去拿外卖吗！帮我拿一下冒菜！！！”
橘子注意到这边：“你直播间怎么了？”
“嗯？”封畅这才看了眼屏幕，马上又叫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快点下去帮我拿外卖！再不去我骂你了！”
被封畅说废话多，橘子自觉受到奇耻大辱，飞快消失了。
这时，封畅才把视线放回屏幕。
今天刚刚开播，弹幕已经腥风血雨。
“wind好钓啊！没什么成绩的时候排位到egg一次就蹭上了双排车，等egg夺冠马上把背景换成DTY，搞得BG夺冠之后，别人也不得不换桌面！放长线钓大鱼，确实钓鱼高手啊！”
“以前蹭fish，现在夺冠了就蹭egg，只能说，有人太懂流量了，怪不得粉丝多呢？”
“有病吧？管天管地管别人双排？！有本事你也去叫fish和egg双排，看别人理不理你啊！”
“又来你行你上这套是吧？脑残粉差不多得了，我不会制冷，我还不能评价冰箱了？”
“就你还评价冰箱呢？”封畅点了点最后一条弹幕，漫不经心地道，“天天热度热度，我看你脑子拿去冒菜店做冒脑花都没人要，人家猪脑花热一热撒点辣椒面还能端上桌，你脑子往冰箱里一丢都找不到丢哪了，你凭啥评价冰箱？凭你收了钱当水军，空空如也的脑子只能想到热度这一个词吗？那我看你确实挺需要制冷的。”
“完了，我马上就要吃冒菜，感觉有点恶心，有被传染的风险。”
弹幕还在刷：“H国赛区统治世界赛这么多年，这天天暴毙的人突然拿了冠军，要出国比赛，可不得把之后的对手好好舔一舔，求别人季中赛放水，别输得太难看啊！”
封畅睡觉这段时间，粉丝们已经在贴吧、微博、论坛各种平台战斗一晚上了，刚进直播间，又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弹幕冲到本人面前，立刻火冒三丈，对喷了起来。
“今天我的房管怎么这么生气？”封畅边玩手机边看弹幕，这会看对喷太腥风血雨，才慢吞吞地把手机放下，“带节奏的封一个还有下一个，哥哥姐姐们，如果是担心我的心态，别封了，影响不了。”
“听着，我不知道你们这批人是把水军主播当主子的无脑粉，还是她买的水军。如果是水军的话，这么不专业，我都想给水军主播打抱不平了——”封畅话锋一转，正了正颜色，对着镜头义正辞严地道，“喂，你好？开着小号在看我直播吗？你哪来这么多钱买水军？拿这么多钱请傻子喷我，简直就是被当冤大头宰，正义如我完全看不下去！”
“我的建议是，把钱给我，我自己喷得保管比他们好，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还能一人分饰两角，给你饰演出心态被骂崩的感觉——当然，我们不熟，这个不能买一送一，得加钱。”
粉丝们原本特别生气地跟黑子对喷，现在已经完全开始看热闹了。
“哈哈哈哈！”
“大家不要骂，反正黑子骂不过小风。”
“家人们，安静一点！挡到我看小风输出了！”
“@小甜猫，人呢？生意来了，这生意你做不做啊？”
“有一说一，宁愿当冤大头都不愿意给小风赚，这种坚持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嗷！”
橘子拿着外卖回来，门口就听到封畅在那噼里啪啦地输出了，两三步跑过来，看清满屏幕弹幕真的是在骂人，大怒道：“我之前刷到贴吧里的贴子，刚刚就怀疑这些弹幕是那帮傻逼在搞事！”
“素质，素质，”封畅说，“小心被罚款。”
“没事，又不是我的直播。”橘子说。
封畅：？
橘子还要口吐芬芳，封畅及时打断：“你以为我没看到吗？刚刚看到弹幕我就去刷贴吧了。”
封畅手机上点开游戏贴吧，点进首页热度最高、被人工置顶的那个楼——
“你别在意，都是水军！”橘子急忙道，“实在生气，就骂他们两句！”
——封畅手指一划，手机屏幕滑到主楼下面，赞数很高的一条最新热评。
这条热评，星界贴吧著名喷子王，吧友欢愉之剑，用洋洋洒洒几屏幕的散文，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从网络到户口本，亲切友好地问候了黑子们，节奏流畅，言辞优美，逻辑严密，发出仅仅十分钟，就引来无数吧友竞折腰。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喜欢打标点符号。
封畅伸出一根完美如艺术品的手指，优雅地点了点这条热评。
“你也看到了！”橘子说，“大部分玩家都是帮你说话的！”
“我是想说，这个人就是我自己。”封畅说。
橘子：……？
橘子：？？？
橘子看了看那个经常因为传播一些类似“今天暴打了鱼哥，寂寞如雪”“感觉ET打不过我”“我叫林九越睡地板，他不敢打地铺”之类的发疯消息被封号、在吧里已经出名了的喷子王欢愉之剑，又看了看封畅。
再看了看欢愉之剑，又看了看封畅。
橘子放下外卖，紧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地走了。
默默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咦？”弹幕好奇，“橘子怎么回事？嘴巴闭那么禁干嘛？”
“可能怕漏风吧。”封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