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无奈,“我就换个方向。”
他绕到另一侧,换了只手牵马。又教她:“想往左转,就拉左边缰绳,往右转,就拉右边。想停下就勒紧。”
陆娆勉强坐稳,等马一迈开步子,她又觉得自己随时要翻下去,一个劲儿地叮嘱他,千万、千万别撒手。
苏和只好牵着马慢慢走,等她适应。
好一会,他才试着放开,让她自己骑。
陆娆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他教的动作,做好准备——
马却站住不动了。
她纳闷:“它怎么不走了呀?”
“你缰绳攥太紧了。”
“……”
相较于那匹小岁数白马,黑马的确稳重许多,驮人的时候从不东张西望。
陆娆很快会自己骑了,不过只能走直线,不会转弯。
适应了一会,身体也没先前那么僵了,她掏出手机,让苏和帮忙拍照。
苏和连按了几张——她说话的,笑的,摸头发的,动作神色自然。
偏她非说还没调整好表情,让他按快门前要数数,数到三再拍。
他只好返工,举着手机,“一,二,三。”
“咔嚓”一声——
正午阳光正足,女人骑在马上,笑容绽开,明艳动人。
“怎么样,好看吗?”陆娆向他伸手。
“嗯。”他把手机还回去。
“‘嗯’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还行。”
陆娆撇撇嘴,接过手机。
夸她一句能要他命似的。
陆娆骑在马上,翻看刚拍的照片,还算满意,但还想要一张远景的。
正打算叫苏和再拍,一不留神,屁股下的马就挪步子了。
陆娆被猝不及防地晃了个趔趄,一只手抓紧手机,另一只手慌忙去勒缰绳!
马勒得难受,高高仰起头,她坐不住,右脚脱镫,半个身子几乎要栽下马背——
苏和见状迅速上前,一手扶住陆娆栽下来的肩膀,一手托腰,低喝:“松手,左脚从马镫里撤出来。”
“……我撤不出来,好像卡住了。”她太紧张了,死死抓着缰绳,身体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完全吃不住力。
“手松开,扶着我。”
陆娆试图去够他肩膀,结果重心不稳身子栽倒,整个重量都压过去,脚却还卡在镫里,怎么试都不行。
万一黑马这时候撒腿跑了,还不得把人都给拖出去……
她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越挣不出,背上浮了一层的汗,手臂死死勾着苏和脖子。
“算了,你别动了。”苏和一条胳膊吃劲儿绷紧,擎住她身体重量,空出左手去替她拆马镫。
女人身体不重,但存在感极强,胸前绵软全贴着他,因为紧张也没太多顾忌,呼吸又细又热,全洒在他脖子上。
苏和定了定神,继续拆马镫。
“脚抬高,稍微压点脚尖。”
她搂着他肩膀,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脚,只能凭感觉做,“这样呢?”
“再高点。”
马镫磕到她脚踝的时候,他能明显觉出,她抖了一下。
……
终于,苏和拆下马镫,把人放回地面。
陆娆这才舒了口气,手搭着男人宽阔厚实的肩膀,轻轻活动了一下方才卡住的左脚。
“扭着了?”
“没有吧。”
她其实也不确定,只是觉得脚腕有点疼,但又不像骨伤。抬高左腿,掀开牛仔裤的裤脚,雪白的腕子磨红几块。
“应该没事。”陆娆试着用力踏了踏地,却没忍住轻“嘶”一声。
苏和轻提蒙古袍,蹲下身子,拍拍大腿,示意她把脚搭过来,“我看一下。”
陆娆照做,扶着他的肩膀,抬起单腿,小声说了句“谢谢”。
脚踩了人家一裤子灰。
苏和全不在意,手掌虚握,比着她的脚腕,说:“这里,我要捏一下。疼就告诉我。”
“嗯。”
“疼吗?”
陆娆摇头。
男人手掌宽大,粗糙温热。她冰凉的脚踝被他握着,竟还觉得有点舒服。
苏和又试了几个角度捏,她都说不疼。
“嗯,那就没事,以后骑马别玩手机。”他松开手,放她下来,“回去搓点红花油。”
陆娆鼻子一皱,不想回去。懊恼道:“都没拍几张照片呢!”
苏和乐了,“你要还敢骑,我就再给你拍。”
“……”
陆娆心有余悸,哪还敢骑。
*
马骑不成了,陆娆就在地图上找别的景点,发现几公里外有座古庙。
“这好逛吗?”她把地图给拿苏和看。
“一般,不大。”
“去看看呗,我开车。”
苏和看了眼她的脚,“还是我开吧。”
古庙名叫“普会寺”,清代建成。附近这片希拉穆仁草原,又叫“召河”草原,“召”便是寺庙的意思。
陆娆不信教,只是走马观花地逛,倒是苏和,嘴上说“一般”,却还是在门口请了柱香。
陆娆见他拜得虔诚,好奇问:“求什么的?”
他没答,双手将香奉上,插进香炉。
她开始乱猜:“钱?还是女人?”
苏和睨她一眼,“诸事顺遂。”
“那就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