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野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什么?”
闻声闭上眼, 似乎在回忆着:“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
男人的睫毛轻颤着, 轻声道:“梦到我什么了?”
她抿嘴微微一笑:“我梦到你站在香颂旁边的梧桐路上,隔着斑马线看着我。虽然挺远的,但是在梦里我还是听见了你跟我说话的声音,你说:闻笙,我们还有可能吗?”
“醒来以后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逃了,我没做错什么,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有受害者有罪论。”闻笙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我觉得那场梦好像是在暗示我,冥冥之中让我有一种你在挽留我的感觉。我挺自私的,即使当时说了那样的话,可我还是幻想着有再见到你的一天。”
男人的怀抱似乎有着特别的魔力,之前她一直以为当这些事情再被提起的时候她应该是难过的、不情愿的,但现在由于余照野陪在她的身边,她却能心甘情愿的把这些伤疤揭露给他看。
她爱他,信任他,愿意让他看到最真实的自己,只可惜三年前的她却没有意识到。
余照野把她抱的更紧了,哑声道:“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我应该陪你一起的。”
闻笙毫不在意地笑笑,学着他往日里的习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了,也千万不要自责,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过就散了。所以我说老天还是善待我的,要不怎么会给了我第二次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呢。”
余照野的神色暗了暗,将女孩从他怀里放出来,望着她还有些红肿的双眼,认真道:“闻笙,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你男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从今天开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都不要担心,交给我,好吗?”
看着男人满是坚定的眼睛,闻笙发自内心的笑了,轻声道:“好。”
三年前她孤身一人,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默默疗伤。
而现在,余照野是她的底气,她再也不会一个人面对那些恶意。又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了他,那些脏秽的东西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余照野就是她的太阳,站在太阳的旁边,黑暗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就显得不值一提。
好不容易把闻笙哄睡着,余照野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姑娘,脑海里突然响起那天在闻笙家书房,闻益和他说过的话。
那天进了书房,他本以为闻益会趁此说些什么,可谁知他什么也没说,就好像真的只是叫他进来下盘棋一样。
闻益下棋的水平很一般,余照野始终把握着尺度,尽量维持两相平衡的局面。
过了一会,闻益突然低笑一声:“你这么一直装着,累不累啊。”
余照野也笑了:“叔叔过奖了,我真的就是这样的水平。”
闻益慈爱的看着他:“别紧张,就当成自己家,跟自己的家人下棋又不是和自己的领导下棋,不用藏着掖着。”
余照野心中一暖,温声道:“好。”
在客厅里的时候闻益就注意到了他蜷缩着的手指,知道他心里紧张,所以特意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缓解他的不安。
听到闻益这么说,余照野也不再藏拙,不一会闻益就败下阵来。
他哈哈大笑了一声:“高手啊,看来叔叔我还得再练上几年再和你较量啊。”
余照野低头笑了笑,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叔叔,您不问我点什么吗?”
闻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我问你点什么啊?”
余照野坦然道:“比如说我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是否健在,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工作忙不忙以后能不能有时间顾上家里这类的。”
闻益朗声笑了笑,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你是个好孩子,只要你们两个心里有彼此我和她妈妈是不会因为这些东西阻挠你们的。”
余照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叔叔的信任。”
闻益看到他的表情,面容和煦:“没想到我这么开明?”
“也不是”,余照野诚实地回答道:“本来以为您会问我很多这之类的问题,来之前我还特意在心里准备了答案,没想到用不上了。”
闻益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停下来说道:“或许换一个人我会问这些问题,但是从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我干了这么多年的法律工作,见过太多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你看笙笙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是个穷光蛋笙笙也喜欢你,我阻挠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她愿意的话那就放手去吧,反正永远都有我这个老爸在后面给她兜底。”
闻益的话掷地有声,余照野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爱闻笙胜过我自己。”
闻益盯着他仔细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小余,我之前见过你的吧。你来过辽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