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皮口袋放在石门后:“弗里曼阁下,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了。”
依旧没?有人应答。
人影变得有点惴惴不安,跺了跺脚,珞珈听见他低声?抱怨了几句,又?对着石门后喊道:“弗里曼阁下,如果您没?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一次,门内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在了石壁上。
人影一个哆嗦,壮着胆子最后喊了一句:“弗里曼阁下,大公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您同意,我们就可以?马上开始……”
门里又?传来一阵响动,这次是?一个石块凌空飞来。
人影立刻转身就跑。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从?石门后伸出?来,抓住被放在地上的皮口袋,狠狠地扔了出?去。
皮口袋掉在河道里,被水流冲刷着,渐渐地漂走了。
珞珈镇定地说:“现在我可以?确定,他一定偷学了死灵术。”
她低头看着那?只手。
扔完口袋后,它缩回了石门后。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五指修长,指甲圆润,肤色白皙。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它只是?一只手。
手掌下面连着一小节手腕,而手腕之后什么都没?有。
格维尔打了个哆嗦。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他的语气十?分卑微:“算我求你。”
将身体分成数个部分,同时驱使着每一部分分别行动,这是?死灵术的一种。
珞珈关闭了灵视。
可以?确定的是?,弗里曼就在这扇石门后。
桑兰大公好?像又?有什么新计划,需要弗里曼的参与,为?此还去魔法协会偷来了他曾经的法杖。而弗里曼似乎不太配合的样子,自己把东西扔了。
虽然扔的方式比较惊悚。
珞珈就像在灵视里看到的那?样,拉下了石壁上的拉杆。
“轰隆隆”地,石门打开了。
“弗里曼就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踏进了石门内。
门内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
和绝大多数的书房一样,这里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上散落着许多手稿,还有没?来得及拧上盖子的墨水瓶。
桌旁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根据内容分类排列着数千本书籍。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如果忽略它位于但赛荒原地下河这个事实。
珞珈走到书桌旁,拾起?散落的手稿。
“浅析水系魔法素在魔法介质转换中的作?用”“沙漠穴居蜥蜴的亲水性观察”“水系魔法如何影响命运洪流”……
署名都是?埃里克.弗里曼。
珞珈笑了:“看来他很热爱学术。”
格维尔深以?为?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做学术发论文,我辈楷模。”
珞珈将手稿收起?来打算以?后看,四下环顾:“书房的主人去哪了?”
格维尔谨慎地问:“你说的是?他的哪个部分?”
珞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头啊。”
格维尔指了指最里面的书架:“哦,头在那?儿。”
珞珈走近了一看,发现最里端的书架和墙壁之间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她无奈地对格维尔说:“除了头,身体的其他部分这不是?也在吗?”
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人影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珞珈看清了他的脸。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一个人。
他的长发从?发根到发尖都白得发光,双眼是?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皮肤白到透明,甚至能隐约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这就是?水系法师埃里克.弗里曼。
“你是?谁?”
弗里曼问道。
他的声?音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询问一个友好?的访客的姓名。
就好?像他不是?躲在地下河里苟且偷生的死刑犯,而对面的人也不是?专门来杀他的魔法师一样。
珞珈歪了歪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弗里曼问。
“当然是?来杀你的。”
珞珈理所应当地说。
弗里曼依旧平静地注视她:“你杀不了我。”
他指着自己:“我已?经脱离了死亡。”
扯淡。
灵视的视野里有他的痕迹,说明死亡的概念在他身上并?未失效。
珞珈扯了扯嘴角:“怎么?难道您忽然发现自己拥有精灵血统吗?”
“除了精灵之外,还有一种人是?不死的。”
弗里曼说:“那?就是?死灵法师。我已?经成为?了一名死灵法师。”
有那?么一瞬间,珞珈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的欲言又?止似乎被弗里曼误会成了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你从?哪里来?”
珞珈心想?,怎么,被我杀死之前你还要调查一下我的来历吗?
她说:“我来自金顶之城。”
“洛尔贝涅的首都?”
弗里曼说:“那?你一定见过阿诺德.奥古斯汀了。他最近还好?吗?”
珞珈挑眉:“怎么,你认识他吗?”
她明知故问道。
弗里曼当然认识阿诺德,他和阿诺德都是?塞昂的学生,而且在同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