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呈言觉得自己对夏让所知甚少,名字才刚刚知道不说,学校、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有。
思及此,他点开微信的好友码,笑容柔和:“写信到底太麻烦,我们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出来,还是加个微信,以后你有不懂的题可以直接问我。”
夏清让顿时头皮发麻。
以两人暑假一个问一个答的相处模式来看,他说加微信其实很正常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他和她的微信,在同一个班级群!
“我手机没电了,这样吧,我把你微信号抄下来。”夏清让打开运动包,寻找笔和纸的同时,迅速将手机静音、关机,一气呵成。
“你可以报过来,我直接搜索添加。”
夏清让面不改色:“我把各种添加方式都关闭了,你搜不到,还是我记你的吧。”
“好。”简呈言自己防骚扰也是将添加方式全关的,因此不疑有他,重新打开手机号码添加的选项,将号码报给夏清让。
宋与澜听到两人现在还没加上微信,嘴角不易察觉扬了扬,默默将夏清让偏爱的鲜虾米红肠转移到她面前。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令夏清让感觉放松的是,除了加微信之外,后面简呈言没有打探任何消息,只是和她谈了谈学习上的事,以及最近看的书和电影。
好像又恢复成了笔友状态——从书面版,变成面对面交流版。
既然今天是她花钱请客,又是散伙饭,夏清让物尽其用,还真问了几道上周不会的题。
饭后,简呈言跟他们道别,说去书店取夏清让留给他的信。
夏清让和宋与澜去公交车站牌处,等候开往武馆的公交车。
天空晴朗湛蓝,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赫理市市容市貌整治得干净有序,公交站牌玻璃窗被擦拭得剔透明亮。
夏清让踢了会石头子,忽然问宋与澜:“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什么?”这话问得突然,宋与澜从环境打量中回神,偏头看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少女一身简便利落的黑色运动衣,低头看地,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只留给他一截精巧白皙的下巴,和微抿的唇。
不对劲,她知道什么了?
她跟阿言微信都没加上,虽说是笔友,以阿言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透露家庭背景,就算知道,多一个有钱朋友,其实正常人应该不会排斥吧?
“没。”夏清让始终没抬头看他,视线左偏,看到驶来的车辆,岔开话题,“车来了。”
宋与澜隐隐察觉她的语气有些疏远。
上车,两人分别坐到单人座的前后位。
思来想去,入座后宋与澜点了点她的肩膀,在夏清让转头回望时,坦白道:“我不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事,不过之前确实有件事骗了你,我不在二中上学,在圣德亚。”
果然是这样,心里想到跟亲耳听到到底还是两码事。
少女的眼睫好像蹁跹过一只透明蝴蝶,轻轻颤动,没来得及悲伤或者失落,就已经恢复正常。
扪心自问,她在不知道真相时,跟宋与澜做朋友很开心。
比起接触过的其他男主,宋与澜身上一点架子和距离感都没有,她是真的以为他单纯就是长得好看家里有点钱的普通学生。
“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夏清让缓声说,“其实我......”
[别啊,跟男主当朋友不是挺好的嘛,]重启似乎有某种预感,阻止道,[你看透明值下降得多快,现在都95了!]
夏清让被打乱步调,顿了顿,也有些诧异:“这么快?”
[是啊,我看要不你就直接在他们身上刷到0好了。]
夏清让抿唇:“正因为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我才不想以后都要一直说谎骗下去。”
“其实我要转学了,以后不在赫理,”她直视宋与澜,说出最后一个谎言,“武馆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之前微信说好的有空跟你一起训练,估计要作废了,对不起。”
车辆恰逢驶到荫凉处,冗长沉寂的阴影投落下放,有一瞬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概,会有一点生气吧?毕竟说好的。
公交车停靠到站,宋与澜蜷紧的指尖松开,他起身,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
“那趁你没走,起码今天陪我一起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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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出来,夏清让照旧在回校的公车上戴好假发片和眼镜。
简呈言的微信她不准备加,宋与澜的微信想了想还是没删,放到一边。
她已经跟师父和师兄们说好,以后会避开宋与澜去武馆的时间,再训练。
戴维艺还以为是宋与澜欺负她,扬言说要给他一个教训,夏清让只好又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她叹气:“重启,我觉得你当初让我去救宋与澜,就是故意的。”
她现在成了满嘴谎话的坏孩子。
[我是为你服务的,]重启骄傲道,[你看这直线下降的透明值,多么华丽和美妙。]
“那你可真棒棒呢。”
一人一统边走边聊,夏清让余光不经意看到一抹白——今天周末,安可然看着也刚从校外回来,穿的是私服,简简单单的米色开衫浅蓝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