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松也为这夜色松了口气,不用被初雪看清自己脸上的窘迫。
他拧了毛巾擦干净自己的手,重新摸索着上床,有些犹豫不决地问:“还难受吗?”
初雪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
秦松吐出一口浊气,俯身把人重新搂进怀里:“来,我帮你。”
一双被清水洗过,于是暂且显得格外凉爽的手便贴到了初雪身上,初雪懵懂茫然时,这双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初雪从未听说过女人想那个时,还能有别的法子解决。别说听了,就连想都没想过。可这一夜她感受到了她三哥那双手不仅能写文章拉二胡,还能在她身上作画,画出五彩斑斓的奇妙世界。
初雪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哪怕秦松一再拒绝,人都躲得跑到床下了,还是被热情的初雪抓住把柄认真回报了一番。
这就导致第二天两人一起睡过头了。
连上工的锣鼓都没把两人吵醒。
还是送信的老韩在篱笆外的叫喊声把秦松惊醒,一睁眼就看见窗外天光大亮,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秦松脸红心跳,匆匆捞起掉到地上的衣服裤子穿好。
老韩原本还以为秦松家里没人,喊了几声都准备去找大队上其他人帮忙接收一下信件,没想到刚转身,身后就传来秦松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韩叔,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老韩看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通红一片。因为相较于别人而言更白一些的肤色,秦松只是一个晚上没睡好,眼下就显出了些许青色。
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颓废的无精打采。
这可是老韩从未见过的模样,一时间忍不住担忧道:“这是生病了?哎哟,热出来的病可不好受,难怪喊了这么久都没人应。”
说罢就把一大包信从自行车后座里的蛇皮袋中掏出来,递给秦松:“赶紧回屋休息休息,多喝解暑气的凉茶,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
他自己还要顶着烈日去送信收信呢,却真心实意担忧起秦松来。
秦松揉了揉头发,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倒不好意思解释说自己没生病了,只能道了谢,又关心了老韩水壶里还有没有水,解暑的药水带够了没有。
“带了带了,夏天都有专门派发的解暑药,你看,自行车都给配置上了,现在我们山上山下的跑可方便了,甭担心,你快回屋吧,好好休息。”老韩笑哈哈地挥挥手,蹬着自行车精神抖擞地走了。
秦松拎着一大包捆扎好的信回屋时,初雪一边抠着衬衣纽扣一边往外走,一大片雪白的胸脯都还露在外面。
最刺眼的是上面还有一个个粉红的痕迹。
秦松看了一眼就呛咳着别开脸,刚退下去的红又攀染上了脖颈,他放下东西就匆匆往外走:“我先去烧火简单做个早饭。”
这都天大亮了还烟囱冒烟,少不得又要被大队里某些碎嘴的人议论几句了。
比起秦松的不自在,初雪反而更坦然,发现三哥的害羞,也不好奇怎么那么多信了,笑嘻嘻地就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非得踮起脚亲几口才罢休。
最后两人在厨房热出一身汗,才端着两碗面条到堂屋吃了迟到的早饭。
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都该下工了,秦松收拾了一下,在下工锣敲响的时候赶到了登记工分的地方。
早上秦松没到,王猛过来喊了一阵没能把人叫出来,就暂时顶替帮忙把登记员的事给干了。这会儿看见秦松,少不得关心一下早上他怎么没起来。
对此,秦松一律表示自己中暑了,还有些热伤风。
也不是刚结婚的小年轻,大队上最会讲诨话的人都没往那方面想,只讨论了几句今年的夏天确实太热了,好在上半年该下雨的时候没有干旱,要不然今年的粮食怕又要减产。
“今晚上要开秋收动员大会,本来还说让你也上台说两句。”大队长周长庆有些遗憾。
秦松可是代表他们队去参加了汇演,好歹是个“大明星”,原本周长庆还琢磨着让秦松给表演一个,也好鼓舞一下社员们的士气。
秦松闻言,更要坐实自己生病的事。
县城的八月大汇演也到了他们月芽公社,那会儿就有不少大队上的社员瞎起哄,秦松已经能想象自己要是真在动员大会上单独表演,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妇人们当作话题中心掰扯一番。
被人议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完全不知道她们能在议论的过程中自发产生哪些“小道消息”。
秦松已经知道自己房间里夫妻的事都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了,在其他事情上,秦松还能保持平常心,可涉及到和初雪的私密事,秦松就觉得自己还是太保守封建了。
不过很快,不用大队长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鼓舞士气”了,因为吃过午饭他就收到消息,说是电影放映员要来他们大队放电影。
“今年咋从我们大队开始放?”
“听说是公社领导交代的。”
哟,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大队长一估摸,就觉得应该是因为今年他们大队上出了个秦松。
不管是写的文章都发表到首都大报纸上,还是代表公社在县城八月汇演里好好出了回风头,这都是他们公社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