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是什么？”有年纪不大的孩子问。
昭义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应道：“甜甜的东西。”
孩子群中有些骚动：“那，我们要出去吗？”
昭义正想回答，但有一道声音抢在他面前。
“不要出去……”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小姑娘靠着墙坐着，她张开嘴巴，喃喃道：“我不认识她，我不要出去，她也跟那些人一样，是坏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昭义嘴巴里面的话已经说出去去：“她不是坏人。”
十七个孩子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昭义定了定神：“我，我之前见过她，她不是坏人，她，她是把黄老三赶走的人。”
“能把黄老三赶走，她一定也很凶吧？”想起之前虐待自己的黄老三夫妇，有些孩子还是心有余悸。
昭义重重摇了摇头：“不！她一点都不凶！”
孩子们表情迷茫。
意识到自己说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小昭义舔舔嘴唇：“真，真的。她不凶，而且还给我吃的。”他指着昨晚一起被救的两个孩子：“他们也知道的。”
被拉出来做证的小女孩咂咂嘴：“确实有糖……”
昭义眼睛一亮：“看吧。”他率先一步走出孩子堆：“我先出去看看，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上来。”
有他做表率，还真有几个胆子大的跟在他身后，跳下石榻朝门口走去。
小女孩后半句话被打断，只能在喉咙口小声嘟囔道：“但她也是真的很凶，打得那些坏蛋说不出话……”
旁边有人问她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起身跟上昭义：“等等我。”
这一下，房间中大半孩子都离开，只剩下零星几个面面相觑。终于，被留下的人也忍受不了，手脚并用离开墙角，小跑着追了出去。
院子外，奚新雨正在和大夫谈论，一边了解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一边打探城中的药材储备。
老大夫十分消瘦，但精神很好，说话没有隐瞒，配合着告诉她许多情况。当听到奚新雨口中不时冒出的医药常识，他瞪大眼睛：“你，你也是杏林之人？”
奚新雨摇摇头：“略有了解罢了。”
上一个副本世界，她为了抚养小时体弱多病的小狐狸，了解过许多相关知识。
“城中很缺医者。”老大夫邀请道，“这世道，也不拘什么男女之别，你愿不愿意到医馆中帮忙？”
奚新雨婉拒：“您也看到，我还有这一大帮孩子要照顾，分不出身去医馆。”但她没有把话说死：“不过您那边若有什么急事，尽管派人来说一声，只要有时间，我一定过去。”
恰好这时候，先出房门的小昭义已经走到院子中，奚新雨朝他招手：“这边。”
小昭义带着几个大孩子凑近，奚新雨又道：“别愣着，跟刘老大夫问好。”
几个孩子虽然胆怯，但还是开口，凑出声量极小的几个字：“刘老大夫好。”
老大夫被吸引注意力，也不再纠缠奚新雨，招手唤道：“过来，我看看。”他拉过小昭义没什么肉的手臂，一边检查，一边嘴里咒骂：“该杀千刀的东西，居然对孩子下手，真是猪狗不如。”
好在大部分孩子除了营养不良和一些轻微的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老大夫检查得很快，一个个孩子从他手下脱身，又顺着来到奚新雨面前。
最先完成检查的小昭义，他停在奚新雨和老大夫中间的位置，抬起头沉默看向奚新雨。
奚新雨一笑：“看什么？”
小孩差点缩回壳里去：“没，没有。”
他刚想走开，一抬头却看见一颗白色的，圆滚滚的东西。
奚新雨见他没有动作：“呐，拿着。”
小昭义确认：“这……是什么？”
“你的糖。”奚新雨道，“不是我们说好的吗？”
小昭义捏起糖果，放入口中，随即眼神一亮，又抬头看向她。
奚新雨一耸肩：“没有了，一人一颗。”
对方霎时有点沮丧，但还是乖乖揉了揉鼻子离开。只不过比起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步伐，他这几下显得轻盈又欢快。
“二十颗，不多不少。”在昭义背后，奚新雨眯起眼睛，盯着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兑换面板——在“脊髓灰质炎减毒活疫苗”一栏上，赫然标注着“已售罄”的样式。
“燕樾燕婉，加上抚幼园十八人，恰好就是二十个孩子。”她皱起眉头，心中嘀咕，“这次的任务没有明确要抚养的对象，难道真的是……要接下整整二十个孩子这个大摊子？”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奚新雨骤然感觉到肩膀一沉。她转过头去，恰好看见燕婉枕在她肩膀，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刚吃饱就犯困？”
燕婉闻言，努力挺起后背想要坐直。
“算了……”奚新雨轻叹一口气，勾起嘴角，“能吃能睡才能长得好。”
小姑娘眨巴一下眼睛，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但小脑袋都是诚实地歪了回去，靠上奚新雨肩膀。
第66章
花了一番功夫, 二十个孩子，包括燕樾和燕婉都接受了检查。大夫给几个体弱染病的小孩开了药，嘱咐奚新雨晚些去药房取，便背着自己陈旧的药箱离开。
奚新雨还有其他计划, 只将老大夫送到门口, 便回转到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