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安国的子民都说,女皇勤政爱民,日日都在铜烈台处理政事,连寝殿都回的少,可只有白嘉音和亲近的人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不回去。
不只是白嘉怜,其实白嘉音自己也很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白嘉怜的关系很早以前就过于亲密了。既然现在已经当上了女皇,这一切,是不是也该有所改变了?
白嘉音心中犹豫不决,干脆一头扎进了政事中。
她再没有去见过白嘉怜,而是日日夜夜都住在了这铜烈台中。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没日没夜地接待各国使者,甚至大摆宴席。
歌舞升平,莺声燕语,丝竹乱耳......白嘉音每每只看着殿下的人欢声笑语,自己却是滴酒不沾,有时也听着琴箫斜倚在榻上浅睡。
太吵了。
她和那个人在一起太久了,已经习惯了那种寂静的安静,不再喜欢这样的喧哗。
不少人都看出来了,白嘉音整个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她的笑容越来越少,眉眸间也越来越冰冷。
她,越来越像一位女皇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过了有一两个月。
终于,白嘉怜挨不住了,晓是他再怎么喜爱安静也受不住了,于是,他便鼓起勇气,一个人偷偷地跑去了铜烈台。
第88章 男宠
铜烈台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跟你说了陛下在里面和大臣议事, 谁都不能进!”看门的守卫不耐烦地推了面前的白衣公子一把。
守卫力道不小,白嘉怜被他推了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那守卫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白嘉怜, 许是见他白衣飘飘,容颜出尘,不由得嗤笑道:“爷知道你见女皇陛下的心很急切,可在这宫里头,有多少人都想见陛下呢, 你算老几?边儿上待着去!”
自白坤宇死后, 倾安国的侍卫也都新换了一批。白嘉音对外宣称倾安皇子都已死,白嘉怜又日日被她藏在深宫足不出户,这些个新来的小侍卫自然不认识他, 见他一来就扬言见女皇, 于是一个个便开始嘲笑。
“那她什么时候出来?”白嘉怜耐着性子写道。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这都是国家大事, 国家大事你懂不懂?”那守卫又搡了他一把, 粗声粗气地道:“不知轻重的东西, 女皇也是你说见就见的?什么都不带就跑来了,真是不懂规矩!”
看白嘉怜一脸迷茫, 另一个守卫认定他是个呆子,便连马虎眼都懒得打了,直接冲他飞扬跋扈地喊道:“快点给银子啊!难不成还真是个傻的啊,不给银子谁让你进啊,自己以为长了张漂亮脸就不用花钱了是吧!切,这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哎, 对了, 告诉你, 前几日就送来了个好看的,那模样啧啧啧……真是天下一绝,就他还给了一大把银子呢!”
他们把他当什么人了!
白嘉怜这下可算明白过来了。他为人向来清冷,也极少动怒,此刻却有些愠怒了,他不再理会这些守卫,冷眼扫过,径直地走向殿门,可后背上却挨了重重一下。
“还敢硬闯?你当你是有几个脑袋?”谁知其中一个守卫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地一下将他摔在了地上,骂道:“连话都不会说,女皇怎会见你这样的人?我呸!”
这个人正骂着,另一个守卫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愣道:“慢着,大哥,你说他不会说话?”
那人不屑道:“他是个哑巴,当然不会了,你看他摔了都不带哼一声的。”
“大哥,那他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这个守卫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他指着白嘉怜,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变幻莫测。
闻言,另一个守卫也怔了怔。
如今,人人都知这倾安国当权的是个女子,以往各国的人都是借着献美人或者联姻的手段强化两国的关系,如今也不例外,有别有用心的国君为了讨好白嘉音,竟送来了不少个容貌俊俏的男子,却都被白嘉音冷漠地扔在了一处院落里,绝不染指。
世人都赞白嘉音身为女皇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可也有嘴碎的说女皇在宫中偷偷养着一个人,说起来,这人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呢,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眼前的白嘉怜容貌秀丽,又正好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这两名守卫一个对视,咽了口唾沫,面部肌肉都抖了抖。
忽然,殿门打开,有人从殿中出来了,为首的人身披银色幻袍,头戴王冠,身后则跟着数不清的臣子与侍卫,正是女皇白嘉音。此时白嘉怜还跌坐在地上,手肘处也被摔伤了,好不狼狈。
“陛下,这人吵着要见您,我们不让,他就与我们二人胡搅蛮缠,竟还要硬闯进去!”那两名守卫忙抢先跪下,颤声道:“小的是不得已,不得已才把他打伤的,还请陛下宽恕啊。”
“来者何人?”白嘉音面无表情道。
白嘉怜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双唇微微颤抖。
“所为何事?”白嘉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道,语气依然淡漠。
白嘉怜又气又恼,拍了拍身上染的尘土,缓缓地站起身,朝她慢慢地走去,一只手颤抖的指着自己,似乎在质问她一般,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抑制怒气的吸气声。
“来人,”白嘉音看也不看道:“把他带到该去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