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深夜,突然砰地一声,鬼山泉子和颜嘉一立即紧张起来,连忙回头望去,却见慕容晓从屋子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折磨,表情好不痛苦。
“慕容晓!”两人一惊,连忙扶过他。
“完了完了,他的灵穴不会又爆破了吧?”颜嘉一急道。
鬼山泉子立即试了试他的经脉,的确旧伤未愈,可前几日受的重创明显在一点点恢复,并无大碍,可看慕容晓的神色,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又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一样。
“你哪里不舒服?可以讲话吗?”鬼山泉子道,她握着他的手,道:“应该没有大事,你慢慢说。”
“心......心好疼。”
慕容晓咬着嘴唇,一阵面无血色:“好像,好像有人捅了我一刀,捅在我心上......”
“这,这怎么可能?”颜嘉一看了看他,十分不解地说道:“可你没有受伤啊!我看你身上都好好的啊。”
“好疼......她,是她在疼,我——”
这边鬼山泉子和颜嘉一还没闹明白,慕容晓就又疼的说不出话了,他使劲捶打自己的心口,似有发狂之势,下手之狠,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生挖出来不可。
见势不妙,那两人连忙上阵,一边一个使劲压住他的双手,可慕容晓越是疼,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千层塔,看到了月上霄的身影。
她在塔尖上翩翩起舞,洒下灵光;她在世间的最后一次起舞,破碎了神识。
她回眸看了自己一眼,眼中满是哀怨,她的手中还攥着那一十八根血花针,恍然之间,她脚下轻轻地一点,身子便渐渐地歪了过去......
不,不要......不要啊!慕容晓顾不得身上疼痛,一把推开他们,疯了一样朝她而去。
“快去追他,他这样非出事不可!”鬼山泉子被他那一推惊的不轻,颜嘉一点点头,两人连忙御剑飞行追了上去。
胭脂山
这一夜,胭脂山的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慕容怜本就喜怒无常,最近这几日心神不稳,就变得异常暴躁。韩可和红蝶为了保全他的颜面,对外只说是岚傲祭司得了重病,需要静养,绝口不提肉身残蚀的事情。
只是不提不代表就没事了,阳气逐渐虚无,肉身对阳气的需求也越来越大,简直就是波涛汹涌之势。
而这一夜,更是雪上加霜。
“不好了,岚傲祭司又发狂了!”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妖族的十二位掌使,还有红蝶和韩可都赶来了,这一见,不由得触目惊心。
慕容怜正一次次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他下手本就狠厉,直接将自己捶到口吐鲜血,可即便这样,却丝毫不能缓解心口之痛。渐渐的,疼痛蔓延开来,逐步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犹如百虫蚕食。
红蝶看不下去,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哭道:“这是怎么了?以前不会这样的!”
韩可也有些震惊,他见过慕容怜心神不稳,不过是比平时暴躁易怒了一些,像这般发疯还真没有,这不应该啊。
“他心口处有异常!”云彩儿指着慕容怜道:“打开他领口,看是不是有伤?”
随着她一声令下,几个人立即上前,将他的衣领解了开来,正如云彩儿所说,慕容怜已经将心口处砸的青紫不堪,满是鲜血,可除了这些,并无其他。
“他这是怎么了?”颜如玉见他闹腾的厉害,竟有些不忍地别过脸去。
眼看着这红蝶要被他推倒,韩可只好点了他一处穴位:“你是哪里疼?说话!”
可那慕容怜虽然疼的面无血色,偏就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还死命地打自己,然后就是呜呜地哭。
“我叫你说话!”韩可晃了晃他,大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哑巴了,你可以讲话,快讲!”
“有人......”慕容怜被他呵斥地一愣,这才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来:“有人......剜我的心......”
剜心?韩可不明所以,又追问道:“谁?谁要害你?”
可话还没问完,慕容怜就疼的不行了,他已经从床上滚到了地下,疼的恨不得满地打滚。身着的白衣更是被鲜血和汗水足足浸透,令人不忍直视。
“别闹腾了,回答我的话!”韩可抓着他道。
“是月出事了......”慕容怜不住地挣扎着:“她,她在哭,她在痛......我的心,我的心也痛!”
“你说什么?月上霄出事了!”韩可脸色骤变,周围的人也瞬间围了上来,面面相觑。
“塔,她在千层塔......”
慕容怜脸色惨白,口吐鲜血,喘气道:“去,快去救她回来,快,快......”
这一番话来的好没道理,月上霄失踪多日,慕容怜又在房中不见天日,如何能知道月上霄身处何方?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妖族之人都心有疑惑,都不动步。
“都听他的!他二人刻骨纠缠,心有灵犀,”韩可皱着眉呵道:“月上霄就是他的心,他痛成这样,月上霄一定是出事了!”
云彩儿心思灵敏,她认可这说法,和颜如玉对视一眼就匆匆赶去了。
“红蝶,你留下照顾好剩下的人。”韩可道:“我也去千层塔。”
月上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韩可默默祈祷着,非烟一握,很快在空中就勾出了一条蜿蜒,终点,便是千层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