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霄顿时脸上一烧,推开他道:“衣服穿好!袒胸露怀的成什么样子?”
低头一瞧,慕容晓顿生笑意,他拢了拢衣裳,修长如玉的手指挑在衣襟处,听话地将那衣襟处的扣子一个个都系上。本想着这样就万事大吉,只可惜这墨蓝雪星衣华丽矜贵,修身无二,慕容晓紧紧束上腰身后反而为他添了一层禁欲之美。
“可好了?”他歪着头,眸中似是无辜。
“......”
月上霄不想再上下打量他,闭了闭眼,暗骂一声,扭头就往山上走:“我方才在山下打听,那狐女是在樱山为奉曲一舞才有了后世传说。”
慕容晓转念一惊,这事他连想都没敢想,所以也就没提。
却见月上霄面色沉着。
她居然肯?!
慕容晓万分惊讶,眨眨眼,试探道:“你会跳舞?”
“不会。”
“......”
“她跳舞,我舞剑,同样带个舞字,她不好不认账。”月上霄答得干脆利落,捡起一枝断了的樱花枝就飞升上空,一时间樱花四起,长发微拂。纵然手中只是握了根樱枝,可耐不住木枝也染上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带起她衣裳蹁跹。
漫天飞舞的樱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月上霄就要乘风归去,慕容晓突然心生不安,念着口诀朝她飞去,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道道结界犹如擎天之势破土而立,包围二人。
蓦地,月上霄耳边嗡嗡响个不停,她朦朦胧胧中瞥见个女子身影,叫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浅浅一个回眸,竟与她有九分相似。月上霄察觉到她身上的狐族气息,略一思索:“你就是传说中的麒焰狐女?”
那女子眼睛柔亮:“正是。”
“既为青丘女狐就该秉持守则,如今后人蓄意迫害人间,你为何不来管束?”月上霄的眼神有些发冷。
可那女子脸上的笑意蓦地不见了,她上下嘴唇一点点地磨着冷笑道:“可惜,青丘已灭,不曾有后。”
青丘灭了?
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重生后并没失忆,怎么有事情想不起来了,月上霄使劲捶了自己几下,目光渐渐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静默了一会儿,那女子率先开口了:“你来的早了些,有些话还无法与你讲解,我且先送你一程,待时过境迁,你我再相见。”
见她要离开,月上霄忽然有一股心痛刺透在心底,她连忙屏气凝神,正色道:“我此来樱郡确有要事,不知可否借狐女之力勘察此案,如若可以,不胜感激。”
“说什么借?”
那女子轻轻一挥衣袖:“这本就是你的。”
她立于樱花,眉眼间的疏离悲凉却碎了一地,话毕,她在月上霄的眉心轻轻一点。
巨大的悲伤突然涌了上来,犹如浪潮翻涌之势。
樱花瓣纷纷落下,女子的身影也渐渐消散不见,月上霄却头疼欲裂,几乎要站立不住。感觉身旁一倾,慕容晓见势不对忙扶住她。
“月上霄,你怎么了?”他扶着她跪坐在地,见她面如霜雪不由心中一急:“哪不舒服?”
默念了无数遍定心诀,眼前的虚影渐渐消退,直到看见慕容晓的脸时月上霄才恢复过来,头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疼到炸裂。
“我们到哪了?”她扶着额头,看周围时,周遭已然是一派从未见过的街市景致。
“半年前的樱郡。”
头顶上方传来慕容晓的声音,他将月上霄慢慢扶起来,示意道:“你瞧,原任丘。”
顺着方向望去,果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除去原母和陆易寒之外,还有一个样貌俊秀的公子和一个少女,正是原任丘和他的妻子。
两人见状便悄悄凑了过去。
随着靠近些,那位一直未曾谋面的女子容貌也逐渐清晰,她正笑吟吟地站在一旁,身上也散发出一股股神秘的幽香。
慕容晓盯着她看了许久,摸摸下巴,不解道:“奇怪,她怎么一个劲笑啊,也不说话,看着还怪瘆人的。”
“她不是人。”月上霄蓦地道。
慕容晓惊呼一声:“不是人?!”
“莫说人了,她就连普通的生灵都算不上,不过一具幻魅罢了,”月上霄皱眉道:“这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幌子,用她做挡箭牌,借此盯上原家。”
慕容晓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幻魅之类的还是头一回见,他又定睛瞧了一阵子,不禁佩服月上霄的见闻。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人为蓄意,而非狐妖了。”
慕容晓低声笑道:“幸好带你来了。”
“道长,这孩子任凭我说破嘴皮子也非要娶那孽障不可,您说怎么办啊?”原母有些慌。
陆易寒也无法子,低低叹了一声气,拿出一张符道:“令郎心意已决,贫道无能为力,为保平安,您拿着它在新婚之夜贴在令郎的屋门上,切忌有人冲撞。”
“这......道长啊,是不是贴上它,我的儿子就安然无恙了?”原母忧心忡忡着。
“若大婚当夜无事,令郎则一生无忧。”陆易寒笑着回道。
听他应允,原母则千恩万谢地接过那符,而在交手的刹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在陆易寒的脸上慢慢揉开。
月上霄眼神凌厉,即刻道:“夺那符咒!”
她的话音未落,慕容晓就依言射出一根血花针,针尖刺破陆易寒指尖,穿透符咒扎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