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不一会屏幕便悄然熄灭。
田沁皱了皱眉。
江昭诚还是那个待人真诚的绅士,却因为自己这样一个惯骗,差点就变成了口不择言的人。
她滑动了一下手机,这才发现未接电话已有几十个。
从下午,打到了凌晨。
田沁烦躁地进了屋,想要沉心静气,因此报复似的抄了好几遍经文。
“挺好的。”她低头,自言自语,“这下不用怕他了,对吧。”
……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江昭诚按断了电话。
田沁是迟钝,但她心软。就这点小心思,还有胆撮合他和张语芃,真是不知道是谁借给她的胆子。
他站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根香烟,不一会,他的周身便云雾迷蒙。飘在空中的一片白烟里,是他淡漠的眼神。
江昭诚突然低头闷笑,随机便被烟呛了几口。
——甜心的胆量,好像是他一步步惯出来的呢。
这条长街上原本只有他一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却逐渐在这安静的夜里响起。一群打扮地潮流时髦的学生在尽头出现,很是聒噪。
“嗨,帅哥,借个火。”有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大着胆子走了上来。
江昭诚在口袋中拿出一只扁平的金属打火机,随手递给了他。
“谢谢啊。”美女歪着头燃火,额前的秀发散了下来。
火星瞬间亮了起来,她借着微弱的灯光,扫了一眼手中的打火机。
“诺,给。”她递给江昭诚,“打火机不错啊,牌子货。”
他随意低头,看了看面前人的手,神色未变:“送你了。”
“这不行。”美女把打火机放进了他的口袋,语气暧昧,“我们去酒吧哎,今晚,你要不要送我们呀。”
江昭诚后退半步,冷声:“我没车。”
他有些不耐,看这这群明显要夜不归宿的学生们,言简意赅:“两点钟方向有监控。”
面前的人愣了,反应过来后慌了下神,“切,不去就不去…你别乱说话啊。”
江昭诚没再搭理,低头安静地吸着烟。
片刻后,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江昭诚朝前走了几步,把烟头湮灭,扔进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着眉,用纸巾包裹着,从上衣口袋中拎出来一只打火机。
他面无表情地将这只典藏版打火机扔进了垃圾箱。
……
清晨,梁银扇的闹钟刚刚响起,就被一阵铃声打断。
她翻着了个身,语气暴躁:“谁这么不长眼啊,大清早的扰本姑娘清梦!”
梁银扇又缓了会神,这才眯着眼抓起了手机。
待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备注后,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梁银扇轻咳两声,小心翼翼地按下通话键:“昭诚哥,这么早就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距离你吃早餐还有二十分钟。”江昭诚声音沉稳磁性,“所以我有话直说了。”
梁银扇脊背冒出冷汗,她傻愣愣地打断他:“你咋知道我作息时间的。”
江昭诚顿了顿,随即言简意赅:“很久之前,在你妈那要的。”
“哦。”梁银扇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奇怪哈,你关注这个干嘛,又不是你来当我的家教老师。”
江昭诚似乎是有些无语,警告她:“梁银扇。”
梁银扇本能反应地回答:“我错了,昭诚哥,你继续说。”
“田沁现在在哪?”
“她不在学校吗?田老师请了一周的假,说是要赶什么论文。”
江昭诚淡声应下:“知道了,你赶快去洗漱。”
看着被立即挂断的电话,梁银扇耸了耸肩。
早就是互联网时代了,这个父母一辈口中最是聪明的好大哥,还只能通过她才能打探到小田老师的消息。
大人的事,可真是够复杂的。
……
江昭诚的指腹一直停留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将背全都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中没什么情绪。
林霖一改往常,他突然快速地敲了两声门,随后便推门而入。
江昭诚慢慢起身看着他,声音平静:“你不该这样慌张。”
林霖:“抱歉江总。”
江昭诚放下手机,“什么事?”
“江总。”林霖压下情绪,“黄老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已经送进了急救室。”
江昭诚的呼吸停顿两秒。
他径直站起身,系上西装外套的衣扣:“走。”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手术室楼层都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因为还未到工作时间,手术室内还只有黄老一人。
“怎么回事?”江昭诚大步向前去,皱着眉。
一名黑衣壮汉走了过来,“江总。”
“黄老术后一直都还算精神,昨晚还在看财经杂志。我们守在外面,突然听到屋内传来玻璃碎的声响,进去时,黄老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后脑勺出了些血,医生说……看着像是脑出血。”
江昭诚笔挺地站着,许久都未开口。
许久后,他沙哑着嗓音:“通知香港那边吧。”
“明白。”
一上午过去了,楼层里又多了好些在外等候的家属。他们看到这乌泱泱的一群黑衣壮汉,都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