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那一天的课许念几乎都没有听见去,睡了半天,又让姜荷掐她,一直到下午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但太阳实在很好,她还是困的想睡。
第二题节课下,就放学了。
铃声刚响,就有一个男生抱着一个大箱子跑进来,说:“感谢各位江湖好汉照顾许念,请大家喝汽水。”
全班欢呼鼓掌,班长已经习惯:“按顺序啊,个个都有。”
许念瞠目结舌,心里却一股暖流。
姜荷皱着眉还在琢磨:“到底谁送的?!”
许念笑了,去看太阳。
姜荷说:“你要是困,今天就不去庄老师那了,直接回家补觉去,我给你请假,到时候你誊我的笔记。”
许念趴在桌上:“你先去吧,我再等等。”
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许念睡得更香了。她的脸朝向太阳,大概眯了二十分钟,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到陆巡坐在她对面。
她用手背擦着脸,坐了起来。
陆巡歪着头看她:“昨晚没睡好?”
许念不好意思说实话:“有蚊子,睡不着。”
陆巡无声坏笑了一下。
许念:“你笑什么?”
陆巡:“这才三月,有蚊子吗?”
许念被他堵得没话说,随口道:“我家树多。”
陆巡想了想:“我怎么没看见你家有树?”
许念抿了抿嘴:“院子里呢。”
陆巡不逗她了:“还要再睡一会吗?”
许念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赶紧起来收拾课本:“我还有别的事儿呢,差点忘了。”
她装好书包下楼,陆巡走在她身边。
许念还没有想好,便说:“那一箱汽水挺贵的吧?”
陆巡:“不贵。”
许念:“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
许念:“以后别买了。”
陆巡反问:“你答应了?”
许念:“答应什么。”
陆巡:“你知道我问什么。”
许念不敢正视,落荒而逃。他们一同往操场方向走去,还有男生在打球,有人和他打招呼喊他打球,他直接抬了抬手:“你们玩。”
许念:“你不去吗?”
陆巡:“我还有事。”
许念不好问他什么事,只是他就这样走在她身边,现在学校还有学生没走完,难免会被看见。
她强调了一下:“我要去补课。”
陆巡“嗯”了一声:“我也是。”
于是当他们一起走向教师公寓的时候,许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看着他一脸坦荡的样子,终于问道:“你不会是去庄严家吧?”
陆巡坦然道:“你也去他家?”
许念:“…………”
他们刚进一楼的楼道,庄严就打开了门走出来,说:“老远就看你们俩走过来,快点进来吧。”
姜荷站在后面,一脸郁闷。
庄桦对于陆巡表示热烈欢迎:“你小子啊,过年的时候去你们家,我三顾茅庐都请你不来,这怎么忽然转性了呢?”
他们沿着饭桌坐下,围了一圈。
陆巡低头,笑了一笑说:“庄叔您别这么说,我这几斤几两自己知道,让您大材小用。”
庄桦:“你姐当年上高一的时候,成绩也跟不上,后来不还是去了江大,还是最好的医学系,你说这是什么道理?重要的是你肯学,我再教你方法,年级第一都在这,庄叔还能骗你?”
陆巡看向许念。
庄桦说:“你小子聪明,问题不大。”
庄严插了话道:“争取追上许念。”
陆巡一笑:“许念的话,可不好追。”
这话一语双关,别人听不出来,但许念和陆巡都知道怎么回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过来,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那天补完课,天还发亮。
姜荷拉着许念一起回家,被庄严搅和了,想带着姜荷去打球,顺便问了一句他们俩,陆巡直接就同意了,许念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四人一同去了操场乒乓球案子。
姜荷与许念走在后面,终于找到机会盘问:“你怎么和陆巡一起过来了,这人近处看吧,感觉还行,没有说的那么不堪。”
许念轻声:“哪里不堪?”
“就是打架逃课抽烟喝酒。”
许念看着他的背影。
姜荷:“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人还行。”
两个男生走在前面,球场的风吹过来,吹在脚下,校服外套都被风掀起一角。春天的树碧绿挺拔,吹起来一片沙沙声,像铃铛一样。
庄严说:“你这突然补课,不简单吧?”
陆巡低头一笑。
操场上还在打篮球的人不少,陆巡看向夕阳落下的方向,听到身后女孩子吴侬软语。姜荷喊他们俩,说去那边的场地玩。
庄严笑了:“许念打得很好。”
陆巡轻声:“我知道。”
他们玩了好一会儿,一人五个球,轮流上场。许念发球很稳,可以和陆巡对打好几轮,还是姜荷在一边催促:“你俩可以给我俩一点上场的机会吗?!”
庄严总是笑:“可以了啊。”
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的发生了,这样平静。年少时候的友情总是让人动容,你不用去做什么,就会有人去靠近你,大家什么都不说,都可以玩的很好,没有猜忌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