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兰被那香味馋得咽着口水,刚要伸手接过那韭菜盒子,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绝食抗议,像触电一般赶紧收回手。
“我在绝食!我不吃!”
虽说得如此义正严辞、斩钉截铁,但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却落在那看起来就好吃的韭菜盒子上,满是念念不舍。
顾楚楚眼瞅着她这副模样,便知她现在肯定馋得不行,挑了下眉,“你确定不吃?”
梁淑兰扭过头故意不看她,生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想一个猛扑上去,“确定!”
听到她这般孩子气的话,顾楚楚笑了笑,“不吃人会变傻的。”
然后走到她身边,将手里的韭菜盒子故意放在梁淑兰嘴边、鼻子下面。
这香味如此逼近,梁淑兰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咬住了在自己嘴边的韭菜盒子。
还不忘赌气地瞪着顾楚楚。
梁淑兰虽这样看着她,但吃得也着实是香,宽大的衣袖一甩、一撩,便张着嘴大快朵颐。
顾楚楚见她这幅吃相,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梁淑兰嘴里吃着韭菜盒子,还不忘嘟囔着,“哪儿有你这样的盟友!净想着击溃我的意志力了!”
顾楚楚笑了笑,很是不以为然,“这样啥嘛!这里就只有你我,我不说,难不成你会自己傻得说出去啊!”
听了这话,梁淑兰便吃得更加大口、更毫不掩饰了。
见她吃着正香、心情也不错,顾楚楚便开始问她正题了,“看你这架势,这次你要跟你爹爹抗争到底了?”
梁淑兰坚定地点点头,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韭菜盒子,愤愤道:“不抗争到底,可能我年后房内就要被他塞进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男人了!”
顾楚楚只听说过这古时候塞通房、塞小妾,这塞男人的倒是稀奇,再加上梁淑兰那语气、那表情,很难忍住不笑。
梁淑兰见她这笑脸,不自觉地嘟起了嘴,“楚楚姐姐,你看我这么可怜,怎么还笑啊!”
“我这是觉得你可爱!”她这夸奖的话属实不假,但还是话锋一转,好好帮她思量着以后,“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闹绝食?直到你父亲松口为止?松口了?然后呢?”
被她这般一问,梁淑兰微微一愣,咀嚼韭菜盒子的嘴都停了下来。
之后的事自己好像确实没想过……
顾楚楚见她如此单纯,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你如此为那汪指挥使值得吗?”
屋内没有其他人,梁淑兰一听这话立马就来劲儿,也没了小女子的娇羞。
她一手拿着韭菜盒子、一手叉着腰,底气十足,“值得啊!为什么不值得?”
顾楚楚看着她这模样,眼梢的笑意更加浓重,“你就不怕那汪指挥使和之前那张永是同样的一丘之貉?”
她不是故意唱衰,只是想看看梁淑兰心里究竟想清楚没。
梁淑兰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这没什么啊!我虽不会看人,但汪指挥使至少现在看来算得上是个好人,之前腊八那晚就帮了我不说,除夕也听我的话去救你。”
“光冲这两次,就至少能证明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顾楚楚微微挑眉,觉得她说得有些意思。
梁淑兰又仰着小脸,继续说下去,“况且,怕来怕去、思前想后的多没劲儿啊!别人我不管,但我挑姻缘就是看当下感觉的!”
“我现在心属汪指挥使,以后也说不准的。但我就是不想我爹爹随便选一个他喜欢的人塞进我的房里!然后给我自己留遗憾!”
顾楚楚看着梁淑兰神采奕奕的小脸,瞬间放心了不少。
虽说梁老爷和梁夫人对梁淑兰是娇生惯养,但其实教养得很好。
虽然不似普通大家闺秀那般端庄、淑女,但是勇敢、果敢还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些在古代女子身上极为难得的美好品质,她都拥有。
所以才格外特别。
更何况之前她遭受过张永的欺骗和伤害,但她依旧心动之后勇往直前,并没有丧失任何爱人的能力。
更是难得。
顾楚楚欣慰地笑了笑,“那我其实倒是有个法子。”
一听她有法子,梁淑兰眼睛立马亮亮的,嘴里的韭菜盒子还没咽下,就赶紧问她,“那姐姐快说来听听!”
“梁老爷之所以将你禁足,又急着亲自选好你夫婿的人选,说到底还是关心你、担心你。”
“但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梁老爷他,不觉得你能管理好家里的茶庄。”
一听这话,梁淑兰就撅嘴不干了,“我已经开始跟穆莲姐姐学了啊!他怎么还不相信我!”
“你先别急,你既然说你学了,那我问问你啊。去年你家茶庄下面几家分号,哪几家赚了?又有哪几家亏了?赚又赚了多少?亏又亏了多少?”
梁淑兰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
最后只能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姐姐,我才刚学怎么会知道!”
顾楚楚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就看着她。
梁淑兰自觉心虚,被她如此盯了一会儿,立马就泄了气,哭丧着脸,“哎呀,我知道了,那要我怎么办嘛!”
“我现在也不可能像话本里那般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对我家茶庄的一切了如指掌啊!”
顾楚楚认真地看着她,“一个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