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耳尖一下子烫出了火星。
也是这一刻,赵东沿想,称丈夫为爸爸,这好像是另一种情境下会发生的事。
不纯洁的赵东沿,纯洁地转移话题,告诉她:
“我下午五点的火车票,回福城。”
—
程岭墨当时的忍耐,并不是真正地咽了下这口气,中午回程宅时,一股脑地将怒气都发泄在了游兰青身上。
带毒的荆棘言语,从根本上让游兰青颜面扫地。
身份,资格,后来者。
没有漫天粗俗的谩骂,只有尊卑阶层的提醒。
游兰青苦心经营多年的贵太人设,在程岭墨睥睨在上的眼神里碾为一粒尘。
所以温芸接到母亲电话时,一点都不意外。
在游兰青愤怒到极致的怨怼里,亦能泰然自若。
软绵花的反弹力不小,游女士又吃了一肚子的憋闷气,最后没辙,话题绕到赵东沿身上:
“他到底懂不懂礼数!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关心,别人家的女婿买这买那,对岳母娘多尊敬!”
温芸如炸毛的兔子,一下子应激:“别人家的岳母娘对姑爷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做不到?”
“温芸你现在反了天了!谁教你的?还不是那个姓曹的。”
“友好提醒,您女婿不姓曹,叫赵东沿。”
温芸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自己的掌心,本来想忍的,但是一想到赵东沿,就像一记海绵锤头敲了敲她肩膀——忍什么忍,怼回去。
“您这一段时间都不要联系我了,我不在北京,不会回程家。”温芸大声说完,火速挂断电话。
……
两小时后的北京西。
赵东沿背着双肩包,拿了一瓶水正排队进站。
列车途径很多站点,乘客络绎,队伍缓速挪动。广播播报声此起彼伏,电话声,小孩哭声交织,每一秒都能听出新花样,这才生真正的声色人间。
还有三个就到他。
赵东沿把票从兜里拿出。
就在这时,手臂被用力点了点。
他侧过头,神色和眼色都凝滞住,“你,你怎么来了?”
温芸又发现他的另一种表情,呆,但也还是帅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同程票,笑着说:“蜜月旅行?”
赵东沿挑眉,“协议里好像也没有这一条。”
“那我现在走?”
温芸转过身,退出队伍外,手腕瞬间被用力拉住,拽回。这一脚没站稳,两人几乎身体贴着身体。
人声鼎沸里,短暂静默里,彼此同时停滞呼吸。身体是僵硬的石头,五感是柔软的,晒过太阳的棉被。
赵东沿低头,喉结滑出半道浅弧,低声问:“你也喷香水了?”
温芸很轻的一声,“嗯,它叫Doki。”
——【小鹿乱撞的心跳】
像极了此刻的,这两只小鹿。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只是想被叫爸爸的公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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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焰(5)
高铁一路向西,于凌晨才到福城。
温芸说:“一般出国旅行,航班抵达都是晚上诶。”
赵东沿略表遗憾,“那我努努力,下次带你出国。”
“国外的月亮并不圆。”温芸双手拢成一个圈,框住夜空上的弦月,“这儿的月亮比北京高。”
皓月当空,星辰满天,没有楼宇占据天盘,星星和月亮各自撒欢。
温芸仰着的脸忽地一热。
赵东沿的掌心贴住她,顺着力气把她的脸摆正,“嗯,这里的傻仔也比北京的高。”
“程岭墨185,你呢?”
“我185.585。”
“你别开玩笑。”
“真的,不信你量。”
温芸踮脚,以手丈量,“是比较高。”
“不用比较,我告诉你。”赵东沿圈住她手腕,先带至自己的胸口,“这是一米六五,你就这么高。”继续往上,温芸的指腹压在他脖颈的经络处,热热的,烫手指。
“这里是一米七五。”
最后,温芸的手掌贴在他的眉心。
“一米八五。”
赵东沿的眸光比月光透,带着温柔笑意,像湖心随风漾动的水波纹。温芸被旋涡暂时卷捆住,一时有点怔然。直到邬源的声音炸爆米花一般响起:“喂喂喂!火车站禁止师生恋啊!”
温芸拢回心神,不示弱地驳回去:“这位同学,大半夜还在离家出走呢?”
邬源摇着车钥匙,“半夜不出走怎么撞见你俩谈恋爱呢。”
“我们没有恋爱。”温芸一板一眼地纠正。
“没恋爱你冲他摸来摸去的干吗?”邬源护短的本性不经意流露,“我沿哥再便宜也不能免费吧。”
温芸不搭腔,目不斜视地走过。
她心里默默念,本来就没恋爱,是结婚好不好。
有一说一,摸哪里都不犯法。
邬源接他俩回住处。
温芸还住城建小组原来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