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头微热,挥手让她离开。
饶是这么多年,贵妃娘娘的颜色如旧,仿佛岁月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时常有小女儿家的娇憨模样。
魏忠恭送贵妃,心道也不是没有美人走贵妃娘娘的路子,怎么能就她宠眷不衰?
皇帝的话将他的思路拉回:“魏忠,将手头的事停下,务必安全将贵妃和公主接回。”
魏忠:……
魏忠:“遵命。”
说好的不让锦衣卫大材小用的呢?
怎么贵妃娘娘哭一哭,就改变主意了啊?
皇帝:“孤再派几个暗卫协助你。”
魏忠心头一惊:“是。”
说千道万,终究还是贵妃娘娘最得陛下宠爱。
*
王庭坚第一次来到沈峭家里,早就听过这钟毓村是个山清水秀怡情养性之地。
今日一瞧,果然是个好地方,远离县城里的喧嚣,让他急躁的心都安定下来。
下了马车,清新的泥土香裹着风中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
王庭坚赞叹:“也只有如此地界,才能孕育出你这样的人才。”
沈峭颔首:“王兄谬赞,沈某不过尔尔,只会死读书罢了。”
“你过谦了,你的策论庭钧跟我提过,你胸怀大才,对时局政要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可不是死读书。等哪日引见三殿下,想必你们定能畅聊开怀,到时还望沈兄弟不要忘记,带带我那愚笨的弟弟。”
王家就两兄弟,可见这哥哥待弟弟之心,就如父母般。
沈峭回:“庭钧亦有大才,他日同朝为官,既有同窗之谊,必相互扶持。”
不过,沈峭也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王庭坚似乎想要把他拉到三皇子那条船上?他王家照此情况来看,毋庸置疑是三皇子的人。
至于他,他现在无所傍身,就这么急于投靠,想必也入不了三皇子的眼。
更何况,谁说他就一定会上三皇子的船了?
按下思绪,两人进了院门。
屋里的李姝色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看见王庭坚的时候,意外之余,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
这厢,贵妃娘娘回到殿内后,花嬷嬷泡了杯花茶上前,“娘娘,嗓子又哑了,快润润喉。”
自从知道小公主有下落后,娘娘的嗓子就没有好过,眼睛也是。
贵妃接过花茶,喝了口润喉后,轻轻咳了声:“要不是为了早日见到小公主,本宫何至于整日以泪洗面?”
花嬷嬷心疼地问:“陛下怎么说?”
“说是等下再告诉本宫,”贵妃嘴角翘了下,“不过本宫觉得,这事能成。”
“陛下是最疼娘娘的。”花嬷嬷道。
“本宫又如何不知呢,”贵妃声音淡了下去,“可若不是当初他非要给小公主赐下婚约,小公主也不能...”
花嬷嬷大惊失色地打断:“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着,上前捏起了贵妃的肩膀。
贵妃的神情这才逐渐放松下来:“本宫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是他们不朝本宫下手,偏偏动本宫的小公主!嬷嬷,你知道本宫有多恨吗?”
花嬷嬷轻叹:“奴婢明白,但是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贵妃舒服地闭上了眼,花嬷嬷趁机问:“娘娘,那个张素素当真是小公主?”
贵妃倏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轻笑:“是与不是,又有何干?”
花嬷嬷神情一怔:“奴婢不明白。”
贵妃语气低沉:“本宫的孩儿,自然一眼便能认出。若是,本宫定拼尽此生,保她无虞。若不是,宫里的流言是时候该停歇了。”
花嬷嬷瞬间了然。
宫里什么流言?自然是贵妃无子,却身居高位,整日只知邀宠媚上,实乃妖妃,妲己转世也。
由此来看,若不是小公主也不要紧,就当个靶子养着,对娘娘大计也有益。
况且,如今宫里明争暗斗,此起彼伏,也不是迎回小公主的好时机。
若是迎回个假的,也是为真的铺路,到时等娘娘清理了后宫,再迎回真的也不迟。
毕竟,玉佩都现身了,小公主一定还在世上!
*
沈峭将小盒子翻找出来,交到王庭坚手里。
王庭坚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就是这个!沈秀才,你们夫妇二人可谓是立了大功!”
沈峭没有放在心上,李姝色就更加不会了。
沈峭打着官腔:“巧合而已,冥冥之中,让阿色捡到,并归还给殿下吧。”
“为兄定在殿下面前好好为你们请功。”
沈峭却道:“如此做并不是为了邀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王庭坚看中沈峭,又有与之拉近关系的意图,所以心中早就想定,会为他表上一功。
当即黑盒子已经到手,也不多留,便要告辞。
沈峭李姝色想要留他吃饭,却见他去意已决,便也没有多留。
李姝色看着王庭坚离开的马车,吐出口气。
终于也算是了了桩事。
第30章 [VIP] 吻
王庭坚走后, 家里就只剩下沈峭和李姝色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