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望了望天子,被天子那阴郁脸色吓得低回去头,心中震撼,这不是姜太妃吗?
“有没有事?”天子问道。
吴太医讪道,“太、姑娘的脉象有些虚弱,待微臣开些补身子的药……”
“带伤药了吗?”天子没什么耐心的打断这话。
吴太医赶紧回带了,再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盒药膏,跟他介绍道,“这是玉肌膏,身上有什么伤都能治好,更不会留疤,最适合娘娘们用。”
天子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先出去开药,药熬好了你端进来,待会儿朕有话问你。”
吴太医点头哈腰的退到外头,心里忐忑的不行,这姜太妃怎么睡在龙床上,看那架势,陛下得逞了,他知道这么多秘密,以后都得提着脑袋当差。
暖阁内,天子拔下药塞嗅了嗅药味,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倒不难闻,天子坐进床,抹了药膏探指进被里,不等她挣扎便将人制住,她眼睛又泛起红,紧咬住唇忍受着,天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涂好了伤药便将她放开,正欲起身。
却听姜雪甄沙哑着嗓子道,“给我一碗避子汤。”
作者有话说:
先来一更,晚点还有一更,但是六点没法更新了,我尽力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发出来!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今儿个朕高兴,乾清宫上下都有赏◎
她说完就见天子脸色变得阴恻恻, 两人这般对峙着,还是吴太医端来补药才打破僵局。
天子让他把药碗放到桌上,随后招了人进一旁的侧殿。
“先帝在世时, 你常替他号脉么?”天子慵懒的靠坐到椅子上, 倒有与他闲谈的意思在。
吴太医是个识趣的人, 忙道,“回陛下,微臣替先帝号过几回脉。”
天子嗯了声, “先帝的身体如何?”
吴太医手揣袖子里, 老实巴交的回他,“不瞒陛下, 先帝的身子骨其实早年还是可以的, 可后来先帝沉迷炼丹,那丹药不是好物,少吃点可能也不太会伤身体, 奈何先帝服食丹药早已致瘾, 这身子也因着丹药伤了根子, 若不然何至于壮年便驾崩?”
天子手支在腮边, 眼定着他,“先帝的身子可以临幸后宫吗?”
这话问的却有些叫吴太医不知该不该说了,这关乎到他的安危, 要是他哪里说的不对, 不定就要掉脑袋, 毕竟当今天子和先帝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
天子微抬了抬下巴, “直说, 朕不会怪罪你。”
吴太医迟疑了一阵, 但见天子瞪着他,瞪的他出一头汗,最后咬牙豁出去道,“先帝没修道前,常驾临后宫,先帝自修道开始,便甚少入后宫,并非是先帝有意脱离凡尘,以期早登大道,其实是丹药坏了身子,先帝已无精力应对后宫。”
“姜太妃侍寝过后,突然病发,是你给姜太妃医治的?”天子散漫问着。
吴太医赶紧说,“是微臣。”
“什么原因使她疾病发作?”
“……姜太妃服食了先帝的丹药,那丹药有催情的效用,应是供先帝助兴用的,只是姜太妃先天弱症,无法承受药性,方才致使病发。”
此后姜雪甄称病达一年之久,先帝怜惜她体弱,没有再招她侍寝,但寻常空了也会往她宫里看望,是实打实的宠爱,只可惜先帝看着美人,却不敢再对美人下手,只是给她送丹药来,想让她的身体尽早适应丹药药性。
天子若有所思,“这么说,先帝身子亏损后,是靠吃这种丹药来宠幸后宫了?”
吴太医呐呐不敢一口答下,但也算是默认了。
天子望他笑,“朕问你的话,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吴太医连忙摇头。
天子搭着桌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在桌上,吴太医听着那轻叩声胆颤心惊。
好在天子也就叩了那么几下,没想过动他的脑袋,叮嘱他把嘴闭紧了,便让他退下。
吴太医如蒙大赦,匆匆告退。
天子朝外叫了声魏宏达,魏宏达入内后,天子道,“朕记得,你之前是在御用监当值,先帝夜寝时是不是你当值?”
魏宏达点点头,“奴才自打进宫就在御用监了,夜间守夜的都是奴才。”
提到这事魏宏达心里难免有怨气,他进宫也有不少年了,给先帝守夜的差事本就不是美差,先头的那个太监就因着夜里不小心打盹被先帝叫人给打死了,御用监内就没人敢领这差事,他当时岁数小,这差事推来推去,就推到他头上。
给先帝守夜的那几年,苦头也算是吃尽了,还常被曹安教训,曹安这人极有眼力见,他们底下这些在先帝跟前当值的,都被曹安暗地里警告过,谁也别想越过曹安得主子的眼,可魏宏达见识过先帝对底下人的残暴,那时只想苟且偷生,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岂敢往先帝跟前凑,但他是守夜的人,夜里先帝叫人时,他还是得应话,有一回得了先帝一句夸,隔日他就被曹安叫人给在通铺里狠狠打了一顿。
天子问他,“姜太妃侍寝那晚,你在吗?”
魏宏达急忙点头道,“那晚奴才在。”
他都不用天子问,立刻往下回话,“当时姜太妃被送来乾清宫,奴才守在门口,姜太妃才刚进去差不多半刻钟,先帝就在里面叫人,奴才跑进去一看,姜太妃人倒在地上,先帝面红耳赤的让奴才去叫曹公公,奴才叫了曹公公来,之后姜太妃就被扶去了偏殿,曹公公送了一个宫女进去,快三更时,那宫女被人抬出来,死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