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钧:“......”
姜忆罗看着他脸上复杂的神情,无辜地眨眨眼,说错话了吗?
应钧叹了口气,道:“你先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为师去去便回。”
“是为了处理昨日的事?”
“嗯。你放心,为师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姜忆罗想起昨日顾诗茵和林瑜对自己的针对,摇摇头:“师尊言重了,弟子并不委屈,只是有点担心林瑜和谢家,不知道他们是否还知道别的?”
“而且,从昨日迟衡尊主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对廖氏一族有很深的芥蒂。”芥蒂一词都是她尽量委婉的表达了,依照迟衡的反应来看,简直就像是有仇。
应钧听了她的话神色极其复杂,沉默半晌,道:“廖氏一族行事无度,罪孽深重。”
尽管他的声音依旧淡漠,但是姜忆罗和他朝夕相处了两年,还是敏锐察觉出他语气中寒意。
廖氏一族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师尊看起来好像也和廖氏有仇。
“好了,此事自有为师处置,你这两日受惊了,先安心修养。”
“可是...”
“昨日你身陷催煞阵,有损神智,若是不修养好,恐会影响...”
姜忆罗紧张问道:“会变傻吗?”
应钧原本准备说恐会影响身体康健,见她突然变得如此慎重,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说实话,沉默片刻,做出选择:“...有可能。”
“师尊您去忙吧,弟子现在就去休息。”姜忆罗一边摆着手,一边往寝室走去。
其他的倒也罢了,变傻这事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进了屋子后,她连忙甩了鞋子跳上南窗下的小软榻,便开始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日有些兴奋,又或者神智当真受损了,总之,姜忆罗躺在小小的软榻上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没睡着,反而满脑子都是应钧眉目含情的模样,还有他像...恶狼一样凶狠的亲吻。
“师尊到底为什么要亲我呢?”姜忆罗哼唧一声,将头埋进被子里,想要得到答案又有些迟疑。
蛄蛹过头的结果就是一不小心跌下软榻摔了个四脚朝天,姜忆罗坐在地上捂着摔疼的脑袋龇牙咧嘴,眼睛一转瞄上了先前躺过的宽大床榻,榻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纠缠时的凌乱。
犹疑了片刻,她还是将榻上清理了一番,而后躺了上去,宽宽敞敞的十分舒服。
为了防止自己再度胡思乱想,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上了。
此番天幽境出事,继位之人并未定下,那么顾诗茵和江时寒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
“有没有可能,顾诗茵是故意针对江时寒,而江时寒...一早就知道?所以故意设下圈套等着顾诗茵往里面钻!”
回想起江时寒那双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阴森、幽暗似有巨兽蛰伏其中,不知何时就冲出来将人死咬着拖进去。姜忆罗只感觉一股寒意爬上背后,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伸手拽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敢再去想江时寒,而是转而猜测顾诗茵和林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瑜刚出禁忌岛,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此刻,被姜忆罗念叨的林瑜正脸色苍白地跪在明德殿内,眼下带着青黑,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惫,显然是这短短一夜的不安让她饱受摧残。
应钧端坐上方,跟前两侧分别站着孔清、蛰寻、宋音羽和离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瑜身上,让她本就忐忑的情绪又添几分惶恐。
她抬起头小心打量了一番殿内的几人,全然没了往日的骄矜倨傲,终于按耐不住开口,声音嘶哑的解释:“师尊在上,弟子发誓绝对没有说谎,七年前,姜忆罗初被带入谢府时,弟子确实亲眼见过她背上的卷云纹,师尊,您相信弟子一次。”
时至今日,她依旧以为应钧的震怒是因为怀疑她在撒谎。
应钧垂下清峻的眉眼,眸光淡淡地看着她:“你当初是如何亲眼所见的?”
“当初她,她的衣服刮破了,所以弟子便看见了。”林瑜的声音逐渐变小,眼睛也不敢看应钧,一副心虚的模样。
孔清一挑眉,多问了一句:“好端端的衣服怎么会刮破?莫不是被你腰间的软鞭抽破的?那你怎么能确定当初不是错将鞭痕看成了卷云纹?”
应钧扫了孔清一眼,眸中的寒意更盛,虽一言未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林瑜的脸色越白苍白,额前渗出冷汗,整个人似秋风落叶摇摇欲坠,含糊道:“师尊,弟子承认确实和姜忆罗之间有矛盾,但是弟子不敢拿此事说谎。”
应钧眼神无波地看着她,对着孔清四人道:“背过身去。”
四人没有迟疑,当即转身面向应钧,只是在看见他微微红肿的唇时,一个个神情各异,此时无声胜有声。
应钧警告性地扫了四人一眼,见他们老实地别开视线,这才一挥袖子,一面人高水镜出现在林瑜面前。
林瑜紧张又疑惑地抬起头看去,姜忆罗的身影出现在水镜中,她的上衣尽褪,露出整个后背,正在扭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嫌弃看不清,紧接着她快速后退了几步,凑到水镜前,光洁的背上没有一丝瑕疵。
林瑜的目光紧紧盯着镜中人右侧蝴蝶骨下方,一遍又一遍,不断确认着,洁白无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