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彩照出事了。”
趴在水底无比郁卒的彩照甩了甩鱼尾,心想,你还去找尊主,我如今这样就是尊主压制的!
可是为什么呢?他只是一条小鱼而已,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尊主,呜呜...
彩照原以为应钧根本不会搭理姜忆罗,没想到,殿门开了。
应钧站在门内,仿佛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出了何事?”
姜忆罗指着彩照的方向解释:“方才彩照化出人形,而且还十分漂亮。只是不知为何他又突然变成了鱼,能不能劳烦师尊帮忙看看。”
听到这话,无精打采的彩照心中升起一抹希冀,硕大的鱼头探出水面往大殿方向看去,却恰好与应钧清寒的视线交接,一瞬间,鱼身僵硬,心脏砰砰直跳。
应钧收回目光,给出答案:“彩照修为尚浅,不足以支撑其人形。”
姜忆罗不疑有他,恍然大悟:“难怪他脸上的鳞片尚未褪去,下/身依旧是鱼尾。”
说罢,她蹬蹬跑回河边,对着发呆的彩照安抚道:“你别心急,待你修为高些便可以维持人形了。”
彩照闷闷地沉到水底,他虽然是一条鱼,却明白着呢,应钧尊主不想让他化出人形,只是没想到姜小妹这个傻子竟然信了尊主的话。
姜忆罗见他整条鱼都萎靡不振,又劝了两句,却听应钧喊她,只好不舍离开,却不忘承诺给他带点心。
看着姜忆罗一步三回头地来到跟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却为他提供了新思路。
应钧微微蹙眉,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唤回了她的目光。
姜忆罗立刻关切道:“师尊可要喝水?”
应钧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进了殿,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那条小鱼妖的窥视。
应钧倚在矮踏上,眼神随着姜忆罗缓缓移动,脑海中思及她先前看到彩照人形时的表现,而后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姜忆罗匆匆跑去倒了杯水端到榻前,应钧却并没有伸手来接。
姜忆罗不解地将杯子往前递了递,不料应钧竟然偏过头,就着她递杯的动作凑了过去。
粉嫩的唇瓣轻轻触及白瓷被壁,呼吸间,气息洒在姜忆罗的手腕,暖暖的,微痒,姜忆罗呆呆看着他,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应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饮了两口后,便退了开来,泛着水光的唇抿了抿,随即漾起一抹微笑。
“阿罗真贴心,我...”
他的话未说完便顿住了,目光落在她的鼻子上。
姜忆罗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擦着鼻血。
不过是喂师尊喝杯水,晚辈伺候长辈本就正常,她竟然流鼻血了,真是太丢人了!
她擦了又擦,外加不断给自己作心理建设,鼻血终于有了止住的苗头。
来不及高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张雪白的锦帕递到了面前,随即轻柔地覆在她那只流血的鼻孔处。
姜忆罗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向来喜洁的师尊竟然帮她擦鼻血???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放大的俊脸,那双不笑犹饱含风情的桃花眼,此刻凝着淡淡的笑意,本就上扬的眼尾显得分外勾人,挺阔的山根近距离看依旧无比流畅,还有方才被水滋润过的唇瓣,看起来软软的,应该很好...
罪恶的想法被另一只鼻腔的热流就此截住了。
师徒二人盯着帕子上的殷红血滴齐齐愣了一下。
眼看着应钧还要上手帮她擦鼻血,姜忆罗眼疾手快地扯过了帕子,一把按住了鼻子,闷声闷气道:“不敢劳烦师尊,弟子自己来,自己来...”
应钧倒也没有逼她,只重新坐会榻上笑看着她,眉眼间的温柔仿佛要将人溺毙。
姜忆罗尴尬地别过眼,讪讪道:“近日天干,人也容易上火。”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清润的声线十分动听,引得她耳朵微微一颤。
师尊竟然还笑得出来,若他知道了自己方才的龌龊想法,只怕还不知怎么怒呢!
她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解释:“年轻人火气盛,本就容易上火。”
应钧唇边的笑意一僵,不知是不是他近日心思有点敏感,总觉得姜忆罗这话意有所指。
姜忆罗看着他收敛的笑容,有点心虚。
师尊难道是发觉了她先前大逆不道的想法?
师徒两个的想法再次朝着不同方向奔涌,浑然找不到交叉口。
不过应钧从来都不是个被动的人,既然找不到便硬掰一个。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旋即起身示意她跟上。
姜忆罗捂着鼻子跟着他来到了大殿左侧的屏风后,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自打她拜师至今,两年的时间里都是在此处吃饭。
哪怕是如今已经不如筑基期对食物没有需求却依旧不曾改。
看着长几上摆放的精致菜肴,姜忆罗丝毫没有觉察出不对,只当是一顿再寻常不过的午膳。
直到她坐好后,抬眸便见对面之人暗含思索的眼神。
她隐隐有种奇妙的预感。
不过,一顿饭用完后,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不免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身为女子的第六感。
就在她放下筷子的瞬间,第六感应验了。
应钧:“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