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离墨打量的目光,孔清还是没忍住稍稍提醒了一句:“待过几日我们回了沧澜境,你俩不管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过于惊讶。”
离墨不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我是给你们提过醒了,再多的也不方便说。”说罢,他一歪嘴角笑得蔫坏。
宋音羽面色凝重,显然是在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离墨却没那个好脾气,当下就追问道:“你有话就直说,这么吊着我们算哪门子事儿。”
孔清冲他挑挑眉,满脸的高深莫测,转身进了屋。坐在桌前脑子里的正事早就被挤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如今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看两眼。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将姜忆罗送到清霜境的事。
啧...尊主不会生气吧。
算了算了,还是先别回去了。
此刻,姜忆罗正在长泽殿外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溜达,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囔着:“不会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分心想着,她埋头前行的路上多了一个障碍物。
抬眼看去,竟然又是谢琅,这人怎么一直阴魂不散呢!
谢琅见她看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虚弱:“忆罗,你最近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姜忆罗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挺好的,不劳谢公子费心。”说着她就想错身离开。
谢琅忙挪了半步再度拦下她,急急问道:“你那日可受罚了?”
姜忆罗听到他的问话想了想才回忆起那日的情形,脸颊无意识地红了红,摇摇头。
谢琅见她如此,眸色暗了暗,微微用力抿了抿唇,再度出口时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轻松:“我自那日替你受罚后这几日一直起不得身,心中却总念着你,怕你受罚我却不能帮你什么。”
姜忆罗觉得他这话说得有意思,什么叫替她受罚?那本就是他自找的。
“忆罗,我...”谢琅上前一步,想要来握她的手。
姜忆罗连忙伸手推了他一把,又匆匆往后退了几步,不悦地看着他:“谢琅,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我本就不熟,你却能压抑着高傲的性子接二连三的来寻我,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
谢琅脸色一沉,转眼间又被隐去,依旧端的是一副名门公子的温和:“忆罗,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关心你。”
“够了,谢琅,我不是傻子,虽然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但无论是你还有谢家人,我都是有所了解的。”姜忆罗不耐烦地看着他,见他还想说什么,索性直接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你也别再打着担心我的幌子接近我了。”
谢琅的脸上终于压抑不住地现出几分怒意:“姜忆罗,我好心好意帮你,还替你受罚...”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姜忆罗也恼了,怒斥道,“那日才多大点事,师尊根本就不会罚我,反倒是你跳出来硬要替我求个处罚,还好意思说什么帮我。再说了,那日若不是你突然对我伸手,我也不至于手一抖,将飞镖直接丢了出去!”
“什、什么?不会罚你?”谢琅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惊讶、错愕、不解纷纷涌了出来。
姜忆罗翻了个白眼,道:“师尊待人宽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罚人。”
谢琅想到自己两次受罚,只觉得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隐约间似乎感受到了一点什么,但是仔细探寻之下却又一无所获,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
不过看着眼下的情形,他还是将情绪勉强压下:“忆罗,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在沧澜境中好好修习术法,日后再无人能欺负我们。”
姜忆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犯了蠢才在这儿和他浪费口舌。
“罢了,你要装就继续装吧,不过我也警告你,以后别往我身边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忆罗,你怎么油盐不进!”谢琅恼怒地瞪着她。
姜忆罗正要反唇相讥,却见他倏然变了脸色,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彬彬有礼。
“忆罗,不管怎么说我对你的心意你该知道,哪怕你因着心里不痛快不愿意接受,我的心也不会变的。”
他前后的反差太大,姜忆罗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
这狗男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谢琅仿佛演上瘾了,一副历经沧桑而波澜不惊的口吻,徐徐教导:“忆罗,我们如今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任性...”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怎么就不可任性?”应钧从小路拐角处现身,缓缓走来。
谢琅立刻跪下行礼,姜忆罗则转身对着应钧唤了声“师尊”。
这一刻,谢琅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自打入境后,两人见了几次,但是无一例外,姜忆罗从来没有如他们这群弟子以及境内的修士一般恭恭敬敬行大礼,哪怕那日她的飞镖直直飞向了师尊,她也未曾惶恐跪下请罪。
谢琅的内心有些慌乱,却还是不忘树立人设,却不敢再贬低姜忆罗,只恭敬答话:“回师尊,弟子只是觉得如今拜入师尊门下,我们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师门,所以须当格外谨慎,以免在外人面前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