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钧无力闭了闭眼, 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问,似叹非叹呢喃了一句。
“为师倒是有可能被你气出好歹。”
姜忆罗睁着无辜的大眼, 有心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情绪有点低落的应钧, 不过又隐隐感觉自己此时开口很可能雪上加霜。
过了一会儿, 应钧才重新睁开眼,道:“顾诗茵看起来软弱无害,实则擅于伪装,心思不正,你以后莫要与她过多接触。”
姜忆罗没想到应钧居然完全没有被顾诗茵那副无辜小白花的模样蒙骗,心下莫名狂喜,忍不住赞道:“师尊慧眼,弟子万分敬佩。”
应钧噎了一下,发现小徒弟的关注点又偏了。
“我的意思是告诫你莫要和她过多接触,以免被她利用。”他只好再次强调。
这也就是面对姜忆罗了,若是旁人这么插科打诨,他早就懒得搭理了。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日后肯定离她远远的。”
应钧见她似是听进去了才继续道:“此次顾尊主夫妇暴毙可能与廖氏一族灭门有所关联,两月前抓走你的灰袍人应当就是廖氏一族的后人。”
姜忆罗不知道廖氏一族和天幽境之间有什么关联,此刻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弟子的身世?”
“确实是廖氏一族的血脉。”
两人都知道,应钧这话指的是她现在的壳子。
应钧见她沉默不语,继续解释:“为师让蛰寻探查过了,廖氏一族当年虽然惨遭灭门,但是有一旁支的外嫁女因被宗族除名,所以幸免于难。”
蛰寻和孔清一样是应钧的左右手,不同的是,蛰寻不会像孔清一样现于人前,甚至沧澜境中的八千修士也不过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姜忆罗倒是有幸见过一次,他身形瘦削、五官极其普通,属于那种看过一眼绝对记不住的长相。
姜忆罗花了一点儿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这才问道:“那灰袍人抓弟子可是有什么意图?”
应钧沉吟片刻,道:“尚未可知,但他宁可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抓你,定然别有所图,上次未成,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每天快乐度日的姜忆罗突然有了紧张感,怎么办,有人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近期你不要到处乱跑,安心待在长泽殿,剩下的事情为师会处理。不过,眼下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先确认一番。”说罢应钧起身,步步逼近,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
姜忆罗被他的看得更紧张了,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要上上下下扫视她?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警惕地看着应钧,仿佛应钧的眼神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应钧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突然勾唇,眸中流光溢彩,低语轻哄:“阿罗,别怕。”
姜忆罗感觉自己更害怕了,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师、师尊...您要做什么?”
“在想什么?脸为何红了?”
“可能、可能有点热。”姜忆罗说完之后干笑了两声,结果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贴上了脸颊,成功让她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应钧直接忽视她的呆愣,收回手,点点头:“确实有点热。”
姜忆罗:“......”
应钧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她通红的脸蛋,才问:“你身上可有何特殊之处?比如瑕疵、印记?”
“嗯?”姜忆罗直勾勾地盯着他,脑子里却浮现出皇帝选妃的场景,有人挨个查看秀女们身上是否有胎记或疤痕,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嘴比脑子反应快,“弟子皮肤嫩滑,浑身上下洁白无暇。”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应钧率先回过神,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声轻笑也让姜忆罗的脑子瞬间清明,她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
“好,为师知道了,阿罗的皮肤洁白无暇。”应钧笑着点点头,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妥协。
姜忆罗羞臊地低下头,哼唧道:“师尊,您别打趣我了。”
应钧又发出一声轻笑,才道:“为师只是听说廖氏一族身上皆有一道卷云纹印记,因着你这具身体的母亲已被宗族除名,无法确定你身上是否也有这道印记,所以才想问问你。”
姜忆罗抬起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害她想歪了!
不过她还是认真想了想,道:“除了后背看不到,其他地方并无任何印记。”
“师尊,需要弟子将背上也检查一下吗?”姜忆罗对于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
“最好如此。”
“嗯...弟子能否麻烦师尊...”
姜忆罗话未说完,便见面前之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仿佛无比期待她后面的话。
她一时莫名,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帮忙设下水镜。”以水化镜她也学过,不过小一点的还好,大些的镜子便十分模糊,所以她才想向应钧求助。
应钧眼睛里细碎的光芒暗淡了几分,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忆罗狐疑地看着他的反应,却见他冲着寝室摆摆手,示意她过去。
她只好压下心底的怪异感,进了寝室,关上门,看着眼前硕大的水镜清晰映出自己的身影,立刻将方才盘踞在心头的情绪一扫而空,在镜子前美滋滋地转了个圈,而后捧着脸凑进,仔细端详了两眼,满意点头后,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