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晴笑了笑,安慰他:“你上次考试的时候成绩不是进步了不少。”
“谁知道高二的东西这么难,跟高一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好不好?我真的要去举报诈骗了!早知道我就选文了!”
程千舟:“你又不去当太空人了?”
“谁要当太空人了!我那是要为国家航天事业做贡献!做火箭啊做飞机啊啥的。我要是能上太空那还了得,我妈真得把我供起来。”
他凑到程千舟和顾初晴俩人面前,屁股一撅,一副村口老太太闲聊的架势:“我说程哥,你这手月考之前能好吗?”
“不知道。”程千舟的手依旧被白色绷带紧紧的吊在身前,他眼睑低垂扫了一眼,不怎么关心。
“要不你请假得了,贝贝肯定同意。”丁毅想起什么似的,站直身子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我这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名次能前进一名啊,我这是关心你的身体健康,当然了,能前进一名也……不是不行。”
“你说你要是考完试之后这手又严重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程千舟若有所思,半晌,他点了点头,然后朝丁毅假笑了一下:“不用你担心,我用左手。”
丁毅:“……”忘了这家伙不是人了。
每次考试之前的体育老师总是集体生病,然后理所当然的让大家在班里上自习。
谭超好久没打球了,手痒的不行,趴在桌子上小声叫唤:“有没有人去打球啊!”
丁毅把手围成一个喇叭的形状:“你他妈不要命了啊?这么大声,一会让学习委员听见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学习委员写字的手一顿,一点一点的坐直了身子,想从他俩的眼睛里找一点存在感。
丁毅踢了踢前面程千舟的椅子:“程哥程哥!打球去不去!”
程千舟晃了晃写字写累了的左手:“不去。”
“你竟然在学习?”丁毅一脸不可置信,勾着脖子往前探过来,然后一僵。
只见程千舟胳膊底下压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纸,上面他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占了一大半,最顶端有一行娟秀漂亮的小字。
“你跟谁传纸条呢?”丁毅一副新奇的表情,整个人快要从桌子上翻过去。
程千舟拿手一挡:“少管。”
“打球你们去吧,我不去。”
另一边谭超还在不停地招呼他们去打球,丁毅手也有点痒,跟程千舟说了句“行”,就跟其他人一块鬼鬼祟祟的猫着腰从后门拿上篮球走出去了。
学习委员叹了口气,默默闭了闭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千舟继续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顾初晴突然转过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去跟他们打球吧,我问别人就行。”
“不行。”程千舟没抬眼,下意识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在小纸条上写下最后一个答案。
顾初晴没反应过来:“啊?”
程千舟顿了顿,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面不改色的抬起脑袋看向顾初晴,眼底闪过一抹深不可测:“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去跟他们打球。”说完,他晃了晃自己被吊起来的右手。
顾初晴了然的点了点头。
但刚刚那抹欣喜依然存在,她差点以为程千舟说的“不行”指的是不让她问别人题,原来只是不能跟他们去打球。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自作多情,暗恋不就是靠这种毫无厘头的自以为才能坚持下去的吗。
“给。”程千舟把那张白色的便签纸递过来,“这题有点超纲,看不懂再问我。”
顾初晴接过来,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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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进行了两天,相比于之前的九科考试,这回只用考六科,压力减轻了不少。
这场试考完,有不少理科生选择了换科,因为发现自己不适合学理,早换早超生。
考完刚好是周五,学校放假早,丁毅张罗着让大家一起去夜市玩。
夜市就是学校旁边那条美食街,熙熙攘攘的,今天晚上格外热闹,毕竟考完试了以后大家都想疯一把。
烧烤店门前烟尘滚滚,空气中都是烤肉的味道,无声无息的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几个人围着烧烤店的圆桌子坐下。
顾初晴左边坐着孙芮,右边坐着程千舟,因为人多,所以坐的很近,几乎是人挨着人,她能感觉到程千舟的肩膀不经意的擦过时留下的微弱触感。
还记得上一次坐在这里的时候,她跟程千舟之间还横亘着一道她以为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但现在,她看着一桌子闹哄哄的朋友,还有身边那个近在咫尺的男生,她觉得她可以就这样一辈子暗恋下去,如果不用分开的话。
可她生来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她知道时间是有尽头的,分离也是无法避免的,或早或晚的问题。
但人不能因为迟早会来的某件注定的事而停滞不前,她会将自己的秘密埋藏于心,种下一颗小小的目标,然后朝着未来奔去。
目标是,要在他心中成为一个特别的人。
“来来来!今儿谭超请客!你们想吃啥随便点!”丁毅大手一挥,在菜单上画了几个勾,后脑勺冷不丁被人打了一下。
“你丫的就他妈知道逮着老子薅是吧!”谭超锤了他一下,然后说,“有没有一点绅士精神,先给女生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