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其言喝了一口杯里的茶,感觉内里的五脏六腑也通透了些。
“赵西南。”她忍不住去叫身边的人。
“嗯?”
“你以后还是在我面前装逼吧,你这人,装逼比不装逼时可爱。”
相其言本以为赵西南会立马跳起来,不想他却没太大反应,反而略显忧郁的低下了头。
糟糕,话说重了!相其言暗叫不好,不想,一旁,赵西南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掏出手机,怼到相其言的脸上,哈哈大笑的问:“是吗?像这么可爱?”
相其言往后退了半步才看清手机,上面是自己方才按摩时的脸部狰狞特写。
“赵西南!”
她气急败坏,要去抢手机,人高臂长的赵西南却迅速的将手机在空中绕了个弧形,利落地塞进了口袋里,但做完这一切后,他仍觉不够,还挑衅地跳起身,做了个投篮的姿势。
相其言目瞪口呆着,半晌后,回过神来的她,止不住的摇头,口中只一句嫌弃,“呵,男人。”
*
赵西南幼稚的耍帅完,心情倍好,为进一步巩固胜利果实,还提出要送相其言回家。
相其言也没拒绝,她确实没啥能量了,不想再折腾着去坐公交或是打车了。
路上,相其言回想今天的种种,疑惑不少,于是忍不住问他,“你今天怎么会在这边?另外,你好像对天富很熟悉的样子。”
赵西南:“你猜?”
“我不猜。”相其言直接掐断对方幼稚的话头。
“严亮没跟你说啊?”赵西南换了个方式继续打转。
这次相其言被按到了警觉键,忍不住地紧张,“什么意思?”
“哦,他没说啊。”赵西南继续卖关子。
相其言眯眼看了看他,没继续被他牵着走,直接掏出手机,道:“我现在问就是了。”
赵西南:“……”
半晌后,他无奈地认输,“行行行,我说,我过来做和你们一样的事。”
相其言无不吃惊,“你也过来做摸查?”
“嗯。”
“为了什么?”
“你说呢?”
“你们也要参与天富项目的竞标?”
“Bingo!”
“可……”相其言顿住了,不知道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赵西南却很敞亮,接过她的话,“你是想说我们只是一个设计咨询公司,应该没这资历吧?”
“倒也不是……”
“我们确实是没资历,但有家资历够格的地产公司想跟我们合作一起拿下天富这个项目,我觉得未尝不可,所以先来摸查摸查。”
越来越乱了,相其言努力整理思绪,接着往下问:“上次我也提出过,说其实大融跟 WE 也有合作的可能,但当时被严亮直接否决了,这是为什么?按说你们关系挺好……”
“就是关系太好。”赵西南在重点时切过话头,道:“所以违反了你们公司的合作准则。”
“这是什么话,适配度和关系好不该相悖,一切都该从适配度出发……”相其言表示不解,但她说着说着,突然从赵西南的微妙表情中读懂了些什么,试探地问:“并不是严亮要避嫌,而是更高层有意见是吗?”
赵西南很喜欢这种点到即止的感觉,无不欣慰,“你很聪明啊。”
“你少装逼。”相其言飞去一记眼刀,但很快又觉不妥,“那个……”她换上友好的语气,问:“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赵西南很是记仇,故意表现浮滑,“怎么你就这么想跟我合作啊?”
相其言没有中招,不想叫赵西南有可以待价而沽的错觉,她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可合作的建筑事务所的具体情况,再去探探严亮甚至是汪振学的口风。
“怎么不吭气?”赵西南得不到回应略显尴尬。
相其言索性开始装大爷,“累了,想睡觉了,到了叫我。”
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赵西南略显无趣的舔了舔嘴唇,半晌后,他想,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地位ꎭ꒒ꁴ꒒也许当真是在见第一面时就被决定了的,而他,注定斗不过眼前这个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撂倒在地压在身下的女人。
*
接下来的几天,相其言都与何大志泡在天富城中村里,赵西南那里,她选择了先按兵不动,计划等林栗做完各优质建筑事务所的分析后,再拿着具体的资料去跟严亮谈她的计划,这样也能更理所当然问出她的疑惑。
终于挨到周末,相其言一觉睡到下午两三点,醒来后,她潦草的套了件衬衫裙,步到街对面去吃了碗肥肠粉,这之后,她才觉人苏醒了。
相其言摸着肚皮,颇为安逸,想成都这点最好,哪怕是城市最荒凉处,也不会让人的胃受委屈,不像北京,妥妥的美食荒漠。
接着,相其言站起身,准备步行去不远处的商业广场。前天晚上她去买日用品,恰好遇见一家医美美容院在做推广,她正有相关需求,为图省事,爽快地办了一张卡,并约了今天下午去做皮肤护理。她的工作,免不了要在室外跑来跑去,只这几天下来,她便觉皮肤粗糙了不少。
相其言往商业广场走着,并不知道,一场由区歌密谋的‘偶遇’即将拉开序幕。
区歌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三十大好几的人了,却如初高中的小女生一般,非要暗戳戳明晃晃地争一口其实无任何用的气,又或许……现在初高中小女生都不兴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