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被褪下,露出里面身着鹅黄衫子的少女。
侍墨将一个黑面罩戴在了这个少女头上,又将她双手绑上,这才将周遭作出土匪洗劫的模样。
三娘将一切瞧在眼里,嘴唇动了下,最终没说话。
待得准备离开,侍墨的胳膊却被三娘牵住,她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瞧他。
明明倔强爽利的面容,硬生生显出几分娇柔怯懦来。
迟则生变,侍墨颇是有些头疼得将三娘放上马背,带着她一道儿离开。
待得那昏厥的侍从醒来,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整整一马车的少女,愣生生只剩下一个!
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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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齐墨璟日日耗在军营里。
他于阵法演练和攻防配合一途颇有造诣,又得肖应忠亲身维护,更是将手下兵士训练的如铁桶一般、令行禁止、密不透风。
愈是初见成效,肖应忠心中对他的佩服便愈多。两人明面上虽仍不对付,私下里却于守城攻备上多有探讨请教,虽争执颇多,却也惺惺相惜。
“窃以为,边疆战备,便如朝堂制衡之策,以敌御敌,方为上策。”齐墨璟捏着手中棋子,仿佛瞧见浩瀚星盘。
肖应忠却不敢苟同。他是实打实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性子,“齐老弟还是过于纸上谈兵了。闻人王爷历来主张制衡之策,眼下西北边境虽瞧着太平,却是为虎作伥、养虎为患,不为长久计。”提及闻人信川,肖应忠面上很是不屑。
真大丈夫便该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而非伏首作低,任人欺凌。
齐墨璟微微笑了下,“非计策不好,而是有人生了异心。我且问你,咱们驻守西北边陲,是为了区区骆城而守,还是为了大邺而守?”
他这话意有所指,肖应忠不由睁大了眼。
闻人信川虽野心勃勃,但此事仍不敢拿在明面上说。这个被闻人信川一把提升上来的武义将军,却敢口出狂言,是对他的试探?还是真心这般想?
第248章 离开的机会
“将军又以为如何?”肖应忠不敢应答,只沉吟着将这个问题踢回给齐墨璟。
齐墨璟却不揭穿他的心思,只微微笑道,“咱们虽归于王爷麾下,却都离不开一个邺字。”
他以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下“邺”字,双目却紧盯肖应忠,“自来先国后家,咱们身为大邺将士,自当为国尽忠,事事亦应以大邺为先。不知肖大哥觉得此话,是否有几分道理?”
听得齐墨璟这话,肖应忠的面皮几不可见得抖了下。
因着上回那事,他原就想着这新任武义将军怕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成想,却是这般“直言不讳”。
他又瞧齐墨璟一眼,方是此时,他才将这个少年老成的将军放在眼中。
目色中多了些郑重,他的声音压低,“不知将军……乃何等身份?”
齐墨璟亦低言,“老靖安侯嫡子,亦是缇骑司现任司都。”
他的声儿虽不大,却震得肖应忠身形一僵。
肖应忠面上不由得神色变幻,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个,都会在骆城引起轩然大波,却可笑,闻人信川依然做着美梦。
他不由得身子下滑,想要一跪到底,却被齐墨璟一把拦住,“肖大哥何须行此大礼?!先时借着王府宴请,很是在几位同袍中听闻大哥美名,只恨我屈居千总之位,一直无缘见着大哥。不想区区数月,便能与大哥言古论兵,竟是不虚此行!”
肖应忠想起齐墨璟初来军营时,自己虽未明面刁难,营中兵士却多有桀骜不驯者日日滋事,不由得满面羞愧。
“惭愧惭愧,当不得将军夸赞。”肖应忠掩面而道,“将军若有差遣,某自当无所不从。”
“肖大哥哪里的话。我亦知骆城兵士俱都是大好男儿,只上命难违而已。肖大哥敢以一人之力驳闻人信川之面,自是齐某自愧弗如。”
两人言谈间又多了些难得的默契,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肖应忠多年沉浮,本就对闻人信川颇多微词,只隐忍不发而已。
现在两人交心至此,自然是想要借机一舒胸中抱负。
“时机未到,肖大哥多年隐忍,又何须急于一时?”齐墨璟拍了拍他的肩道。
“你说的是。”肖应忠第一回畅快直笑,往日里的郁郁不得志也跟着消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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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日要暂时离开纳达尔,你别乱跑,否则……”康仕诚又瞧时锦一眼,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声儿。
“知道。”时锦点点头,一双眼睛扫过她,“你身上的母蛊还常常噬咬身体么?”
康仕诚的脸上抽搐了下,目光幽深得望了时锦一眼。
“我已经有了眉目。”时锦见他动也不动得站在自己跟前,喉咙跟着紧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复又道,“想要控制子蛊,母蛊便不能除掉。但母蛊性狠戾,想要避免身体伤害,只能让母蛊陷入沉……”
她话未说完,脖子便猛地一紧。康仕诚那双粗糙的手掐住了她,“很好,希望等我回来,你已经研究出解药。”
他的手指有一瞬收紧,继而五指散开。
时锦抚了抚被掐红的脖颈,心中偷偷补了一句,“……等你回来,我早不在了……”
她面色是被掐后短暂窒息导致的晕红。又咳嗽两声儿,时锦略缓了缓,面上换上乖顺的模样,很是温良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