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婉卿身为大皇子妃,这生辰自然备受关注,即便她想要低调,可,这礼制不能废,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设宴。
其实,独孤婉卿喜静,除了来往亲近之人,素日她是不喜欢凑热闹的。
可现在,她一身华服,端坐在主位上,面露微笑,尽显皇家威仪。
而大皇子君昊涎美其名曰是吃了药暂时无法入席,可,懂得都懂,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谁也不想看见病恹恹的大皇子不是?
故而,这大皇子妃的生辰宴,反倒成了二皇子撑场面用的了。
在外头人看来,大皇子与二皇子亦是兄弟情深了。
凤如倾看着独孤婉卿,又看向下首坐着的君昊陌,一时间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她也觉得这样的场面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她身为二皇子妃,也会如同独孤婉卿那般,即便心有不悦,却也不能真的表现出来。
即便有心任性,却也不能真的任性。
她们自从嫁入皇室,便早已被皇室中的条条框框困在了里头,人人羡艳的,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在苦苦煎熬。
这不能做,那有失体统,这不能说,那是大逆不道,她们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皇室,怎么可能随心所欲呢?
所以,凤如倾兢兢业业地做了皇后一辈子,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个恶名,那她又何必再入这牢笼呢?
这一世,她是断然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君昊陌见凤如倾看向独孤婉卿的时候,那眼神的变化,似是带着几分地同情,又像是在警示她自己。
君昊陌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厚的二皇子,可是内心宛如波涛骇浪。
她为何会如此想?
再看看其他的女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时候,都是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
可她却偏偏淡漠疏离,没有一丝的兴致。
好,很好!
君昊陌已然有了决定,他要将她牢牢地抓在手心里头,仔细地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凤如倾感受到了君昊陌那犀利的眼神,她猛地回神,暗叫不妙。
这个人……她又成功地将他内心的狠厉激起来了。
哎!
朔惜雪看向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凤如倾看向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此时。
美貌的歌姬鱼贯而入,众人也都沉静在了歌舞之中。
独孤婉卿只能坐在那,看着宾客们一个个地起身献上贺礼,说一些吉祥话。
独孤婉卿适才也读懂了凤如倾的那眼神中的深意,像是在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满腹委屈,又像是在隐射着另一个自己。
独孤婉卿对凤如倾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大皇子妃。”先前出现在御花园的绿檀,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
独孤婉卿双眸闪过一抹惊讶,便起身往外头去了。
众人见主人离席,自然也顺着看了过去。
没一会,便见独孤婉卿搀扶着一脸病态的君昊涎入内。
君昊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皇兄竟然出席了。
他双眸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也连忙起身相迎。
“大皇兄。”
君昊涎露出一抹浅笑,“今日倒是有劳二皇弟了。”
“大皇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君昊陌连忙要搀扶他。
君昊涎倒也任由着他扶着。
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倒也让满堂的宾客感动了一番。
毕竟,他们也很少再看到大皇子了。
这两年,大皇子的身子大不如前,病情也是时好时坏的,如今瞧着,当真是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宽大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消瘦无比。
凤如倾前世经常来大皇子府,故而也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对她是和颜悦色的,一副像是看自己妹妹一般的温和眼神。
凤如倾一直觉得大皇子才是真正的宽厚有礼。
如今再见,却也是感慨万分。
前世,君昊陌是等到大皇子病故之后,才登基的。
可见,君昊陌在表面上对这位大皇子也是很尊敬的。
虽说大皇子身子弱,可是,因独孤家的缘故,还因皇后娘家的依仗,在朝堂中还是极有威望的。
毕竟,大皇子也是做了一些实事的。
故而,君昊陌只能等着大皇子病故之后,他才会称帝,一则为了表现自己的宽厚仁德,二则是为了成全他与大皇子的兄弟情。
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不是无情似有情吗?
君昊陌一旦认准一件事儿,他便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不论多久,所以,他会有足够的耐心。
君昊涎落座之后,众人恭敬地行礼。
“诸位请起。”君昊涎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独有的温和,却因病反倒少了几分地浑厚,显得有些虚浮。
可这也毫不掩饰他独有的皇家之气,温文尔雅却又不失威严。
独孤婉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略显冰凉,便又微微蹙眉。
前世的凤如倾很是羡慕独孤婉卿与君昊涎之间的夫妻感情,如今仔细想来,她才发现,在君昊陌的眼中,少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看似对她的尊重,实则却是对她的掌控。
凤如倾觉得自己真傻,可是,当一个女子真的跳进了一个男子为她专门设下的爱情漩涡中时,便早已失去了该有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