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难怪长得这么像,没准就是同一个人啊。”
“我就说吗,一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坐上尚书的位置...”
太子也露出一个略显凝重的神色,稍稍走进郁安,又在大概三尺的位置停下,像是刚刚产生了一个疑惑。
他道:“说起来,从来没听郁尚书提起过双亲,不知他们是何许人士,现今又在哪里呢?”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郁安凑近太子一步,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他。
高坐上的绍皇握紧了把手,眉头紧皱,却沉默不语。
太子略微气息不稳,他怀疑郁安就是故意凑近的,故而说话也心急了些:“郁尚书若是在如此大事上欺瞒了众人,不但是杀头的大罪,也让人忍不住怀疑你隐瞒身份的目的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更有不少人倒抽凉气。
郁安自知迟早要面对这些事情,但也不想让太子好过,他又凑近了些,说道:“殿下说臣是,那臣便是吧。不过若殿下真想知道臣为何隐瞒,不如问问陛下。”
郁安淡漠地看了眼高坐上眼神有些微逃避的绍皇,把这他造出来的罪孽又抛了回去。
绍皇眉头微蹙,不满地看着两个儿子,转而又笑道:“郁尚书莫要开这种严肃的玩笑,朕的太子会当真的。依朕看,分明是这滴血认亲不靠谱,谁的血都能融进去。”
“不如让朕也滴血进去,一试便知。”
他说着话是极其放松的,他就不信没有血缘的齐宣侯都可以,他这个生父却不能。
太子今天是铁了心要扒郁安一层皮,他有些难受地后退一步,谨慎地摸了摸脸,转而恭敬地说:“怎么能伤了陛下龙体,儿臣来就是了。”
说着,他慢悠悠咬破了手指,在碗中心滴了一滴血。
他的血就如同被那散开的血雾拥簇的珍珠,完完整整地待在中间,并没有融合。
第189章 “师出同门”
这一下,原本半信半疑的众人更加确信郁安就是齐宣小侯爷,连带着看向齐宣侯和婉仪长公主的目光都变了。
刻意隐瞒齐宣小侯爷的身份,是不是包藏祸心啊?
沈辞第一个站出来道:“郁尚书犯了重罪,若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按照大绍的条例,可是要当众斩首啊。”
郁安没理会沈辞,而是将目光投到绍皇身上,淡淡的,又叫人不容忽视。
那目光好像在说:你不是要认我吗,你倒是认啊。
然而绍皇逃避了,他微微躲开那目光,心里却在不断给自己开脱。
再给他些时间,他会把郁安认回来的。
郁安冷哼一声,他当热不想当皇子,也确信绍皇不敢认他。
那头众人随着沈辞的话都是心中一跳,有些心思不平衡的老臣也跟着附和,想给郁安一个教训。
“够了!”婉仪长公主站起来道:“当着本宫的面和本宫叫板,是想藐视君威吗?”
长公主一怒,众人又都熄了火,只不过一个个梗着脖子,显然有些不服。
云遥还在盯着那碗里太子的那滴血,微微眯眼,心里冷哼一声。
别人看不出来,但她看得很清晰,那血分明就颜色不正,指不定是什么材质的呢。
她突兀地站起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走到端托盘的小太监面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碗中。
下一秒,她的血和太子的血重合了,两滴血珠像果冻一样Duang地撞在一起,变成一滴大一点的血珠。
好家伙,师出同门啊。
云遥藏起很快恢复的手指,呵呵一笑道:“看啊,滴血认亲根本不准,总不能说我是太子殿下的娘吧。”
这话真是大不敬了,不但皇后看过来,众人也是吓得直哆嗦。
云遥又道:“而且婉仪长公主和齐宣侯的血不也融在一起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在大殿上随便造谣估计也不好吧。”
她说着笑眯眯地看向沈辞,眼神里暗芒闪动。
沈辞一噎,胡子气得抖了抖,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又干巴巴地退了回去。
太子暗自咬牙,他原本想借此给郁安治罪,但其实更好的结果是绍皇动了恻隐之心,承认白俞安是他的儿子。
那么太子就可以掏出些提前捏造好的证据,把郁安母亲是西乾怀柔公主的事情揭露出来。
那郁安必死无疑。
只可惜,他这父皇年纪越大越窝囊了。
太子轻笑,打圆场道:“遥表妹说得是,今日这一验,还真查出这滴血认亲的不靠谱,以后断不能用这没有依据的方法了。”
绍皇道:“如此也算是太子办了件好事,倒也让万寿节更有意义了些。”
绍皇一开口,所有人都跟着附和,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在大家都忙着吹捧绍皇和太子时,只太子一人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直勾勾盯着碗里汇聚的血珠。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血已经变了,也知道滴血认亲根本没用,可云遥的血为何能与他融合?
还没等他多想,忽然感觉胸腔里一阵翻腾,他靠近云遥和郁安太久,体内的蛊虫忍不住躁动,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他稳住心神道:“父皇,儿臣有些身体不适,能否先退下休息。”
绍皇神色复杂地看了太子一眼,对这个儿子多了些戒心,依旧慈祥地笑道:“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