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夫人面露喜色，赶忙凑到床边去叫姬令如，姬令如起先是不肯的，也不知姬大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忽然就止住了哭声，慢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随在姬大夫人身后来到顾知安面前。
饶是顾知安见多识广，此时瞧见姬令如的脸，也是惊了一跳。
十六七的女孩子，皮肤本该白皙细嫩的，可眼前的姬令如却是满面生疮，且那疮痘看着很不一般。
顾知安一惊过后，脸色立马冷肃下来，迅速打开药箱取出一双手套，让姬大夫人退开些，她则开始为姬令如检查。
一番查看后，顾知安总算松了口气，不是疫症，好在不是疫症，否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麻烦。
姬大夫人眼见顾知安停下了动作，赶忙发问：“如何？”
顾知安不答反问：“府中可有与姬小姐一般的病症出现？”
姬大夫人脸色微变，随即摇头，“没有没有。”
顾知安皱眉，冷声道：“姬大夫人，此事可大可小，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闹出大乱子来，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的。”
姬大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令如身边的两个丫头也，也——”
“人呢？带过来我瞧瞧。”
姬大夫人点头，吩咐人过去将人领来。
不多会，两个蒙着脸的年轻女孩被带了过来，揭开面巾后，两个女孩脸上果然长着和姬令如一般无二的疮痘，只是瞧着比姬令如似乎要好一些。
“还有别人吗？”顾知安问。
姬大夫人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欧阳太医，这——这不是那个吧？”
顾知安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很快点头，“不是疫症。”
姬大夫人狠松了口气，就因为松的这口气，她差点晕过去，可见因为这事，她的神经绷的有多紧。
也不怪她如此紧张，一场时疫的爆发，若控制不得当，别说死成千上万人，便是覆灭一个国家都有可能，何况是一个世家贵族，谁惹的起？
顾知安看向满目绝望之色的姬令如，下意识放柔了声音，问：“发病之前，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想一遍，细细说来。”
一旁的姬大夫人神色一正，忙问：“欧阳太医可是怀疑令如这是中毒？”
“不是怀疑，这就是中毒，想要解毒，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赶紧回忆一下。”
姬大夫人闻言气得差点咬嘴碎一口牙，恨恨道：“好歹毒的手段，别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说完转目瞪向两个丫头，怒骂，“还愣着干什么？小姐的起居都是你们两个伺候，欧阳太医问什么就答什么。”
顾知安见两个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心有不忍，便出言提醒道：“你们小姐中毒较深，你们二人中毒却较浅，可见是你们同食了一样东西，或是同用了一种物品，姬小姐用得多，你们用得少，从这个方向去想，应该不难吧？”
第406章 姓欧阳的太医只有一个
有了顾知安提供的方向，两个丫头很快就想到了一样东西。
很快，一只造型精美的珐琅圆盒便出现在了顾知安面前。
顾知安没有直接用手接，让丫头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的是颜色粉嫩的胭脂，香气清雅好闻，一看就是上上之品。
顾知安闻了一下就皱眉，示意丫头盖上。
“哪里来的？”
丫头答，“昨儿在天香阁买的，说是新出玉颜脂，全京都仅此一盒，五十两银子呢。”
顾知安看向姬大夫人。
姬大夫人会意，立即派人去将天香阁的掌柜和东家一起唤来。
天香阁背后虽然也有不小的势力，可比起姬家来，还是差远了，带人过来并不费力。
至于怎么审怎么问，什么结果，便与顾知安无关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为姬令如解毒。
顾知安研究完那盒天香阁的玉颜脂，琢磨了一会就开始写方子，外用的，内服的，还要针灸排毒，以及解毒期间的注意事项，一连写了好几张。
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姬令如终于忍不住了，朝奋笔疾书的顾知安问：“欧阳太医，我的脸，我的脸还能恢复吗？”
顾知安下笔不停，闻言只淡淡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毒疮消下去看看情况。”
身后似是传来姬令如小声啜泣的声音，顾知安写字的笔一顿，轻叹了一息，缓声道：“你中毒日浅，只要能早些消去这些毒疮，恢复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姬令如的哭声立马停止，满含泪水的眼眸里迸发出亮光，“真的吗？我真的还能恢复如初吗？”
顾知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好好用药，是有这种可能的。”
姬令如赶忙点头，“我会按你说的做，我一定会听话。”
顾知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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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的动静不小，就连住在小偏院里的姬如玉也听到了风声，得知天香阁的掌柜被抓了，她一时没忍住脾气，当即摔了一只茶盏。
“还有什么？”姬如玉朝身前跪着的小厮问。
小厮忙道：“大夫人请了欧阳太医来给大小姐治病，据说这位欧阳太医医术奇绝，已经承诺了大小姐一定能治好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