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突然,大门被打开。
阳光洒进灯光通明的大厅,门口明亮处站了一排黑衣人,迎面朝前台走来。
总监心里的弦紧绷起来。
那群人里打头的那个气质最为出众,打扮也最奢侈,气场十足,总监一眼就看出他系的领带是有价无市的最新款,看那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来办业务的……
更像是来闹事的。
她吓坏了,这边还正对付着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而且这个看上去更不好惹。
他们离的越来越近,总监硬扯出一个笑容,点头哈腰上前,客客气气地问:“请问您是——”
站在正中央的男人帅得有些攻击性,他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人见她提问,率先反问道:
“不知道你们老板是谁吗?”
以为要找老板的事,老板不能得罪,磕磕巴巴地回答:“我们老板……应该是姓游……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砰——”
讲话的人一拳锤到前台桌子上,吓得前台妹子一激灵。
助理:“叫游总!”
总监立刻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站好,迅速把瓜子揣进兜里。大厅剩下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喊道:“游总好!”
游良仞眉头紧蹙,眸光冷厉,问:“发生什么事了?”
总监回答:“呃,那个……沈总正在里面询问情况。”
“这种事轮得到她亲自办?”游良仞瞪她一眼,呵斥道,“你们客服是干什么吃的?!”
身后十来个黑衣人纷纷将目光转移到总监身上,总监吓得一激灵,大厅内面面相觑,没半个人敢说话。
游良仞摸了摸蓝牙耳机,连线的人说了几个字,他淡淡重复道:
“扣工资吧。”
“……”
说完,他带着十来个保镖朝后面走去。
看着大老板英姿飒爽的背影,客服部的几个员工小心地看向总监,客服部总监心里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把沈知曼推出去。
这时,他们惊讶地想到,最近经常来找沈知曼的那个男人,和这位大老板颇有几分相似!!
他们不会得罪什么关系户了吧?
心中默默祈祷沈知曼性格是真的软弱,什么都看不出来才好。
听到动静,游良驹从办公室出来,见兄弟风尘仆仆地赶来,遂把电话挂断。
游良仞问:“你家曼曼呢?”
“里面。”游良驹点头,“听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保镖站在十米开外,游良仞在走廊内来回踱步,片晌拨了拨头发,有些烦躁,回头低声问弟弟:“你说那老头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不会骂死我吧?”
游良驹:“……”
“没事,让他骂。有合同在,从法律角度来说,他并不占理,”他上前,拍了拍游良仞的肩,“我可以陪你一起挨骂。”
游良仞反握住他的手,感激地看着他。
办公室内。
方酌越看沈知曼越顺眼,语气缓和下来,一直在问些有的没的。
“你那天从我那儿拿走的那几个铜板呢?”
“出了。”
沈知曼老实回答。
“哦,这么快,出了多少?”
“差不多七位数吧。”
“五五分。”
“……”
沈知曼咬咬嘴唇。
坏老头,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她撇撇嘴说道:“爷爷,我有证据,交易过程全录像,这个时候反悔就不好了吧。”沈知曼并没有录像,她就是故意这么说,想糊弄过去。
“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比我家那几个稍微聪明了点儿。”方酌没有执着于这件事,倒让沈知曼看出些端倪,心想这老先生的家底绝对比表面上看起来丰厚。
时候差不多了。
沈知曼清了清嗓子,终于问道:“所以,爷爷,您这次来的目的是——”
方酌坐在雕花龙纹木椅上,两只手叠放于拐杖,听到她的话,忽然安静下来,微微低着头,白花花的胡子稀少,浑浊的双眼不见神情,藏在层层皱纹里。
这光照在老爷子身上,唐装陈旧的痕迹越发清晰,沈知曼竟琢磨出了丝伤感。
不知沉默了多久,老先生沙哑的嗓音似乎承载着委屈,在屋内响起:“我想知道,丹墨被卖了多少钱。”
说完,沈知曼鼻头一酸。
她太能共情此时此刻面对毕生心血被倒卖掉的方酌了。
当初明明卖掉清苑就能了却一身负债,她还是愿意负债打工,留下祖宅,钱用一辈子慢慢还,正是同样的心情。
或许来之前,方酌有想过这家新丹墨只是冒名顶替,而见到沈知曼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丹墨是真的被卖掉了吧……
但这件事,沈知曼没法给出一个交代,她摇摇头:“抱歉爷爷,我也不是很清楚。”
方酌抬头:“不是你家那小子干的?”
“我……啊?”
沈知曼眨眨眼,一时不知道是先回答“不是”,还是先澄清跟方酌她跟游良驹的关系……
“他到底是花多少钱买的?”方酌叹了口气,“唉,我那不争气的孙子……”
话音未落,门被敲响。
“咚咚咚。”
沈知曼看了眼方酌,还没开口,门外的人就已经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