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又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蓝蝶族没有灭,她们还依旧经常在这个地带游玩。
绮蓝站在洞口看着眼前一切怔神,银月朝她挥手,笑着说:“你又跑哪儿去玩了?过来,让我看看后背有没有被汗湿。”
绮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她在洞口踌躇片刻,最后还是走到姐姐面前。
姐姐像以前一样,将手伸进她的后背,发现绮蓝的后背一片潮湿后,她微微皱眉:“怎么回事,你哥呢?他怎么带你的,都不知道用毛巾隔一下,他不知道小孩穿湿衣服会生病吗?他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真是太不懂事了。”
姐姐说着,就起身在身后柜子里翻找毛巾。
绮蓝的面容仿佛是染上了一层死灰,她伸手拉住银月的衣角:“姐姐,不要再找了,我们快跑吧。”
姐姐有些奇怪:“你在说什么,我们跑做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家呀,我们为什么要跑?”
绮蓝大脑嗡嗡作响,就在不久前,银月还让绮蓝一直跑不要停,现在她却说出这样的话,姐姐真的失忆了。
银月蹲下身,双手握住绮蓝的双肩:“妹妹,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生姐姐的气,所以在同姐姐开玩笑?”
姐姐将绮蓝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是姐姐错了,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该对你大声吼,你是知道的,姐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绮蓝没来由地掉下了眼泪:“我……从来都没有生过姐姐的气。”
银月又翻起了她的柜子
明明柜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就像是闲聊家常一样问绮蓝:“妹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绮蓝回:“我要去中心大陆。”
银月奇怪:“我们这里可是最偏远的蛮荒之地,去中心大陆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你怎么突然想起去那里。”
绮蓝:“我要那里学法术。”
银月笑:“学法术做什么?”
绮蓝:“报仇。”
银月的笑容僵在脸上:“报仇?报什么仇,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绮蓝沉默。
她忽然觉得姐姐就这样失去记忆也挺好,她配合银月说:“隔壁的球球经常欺负我,我打不过他,所以想学法术报仇。”
银月“噗嗤”笑出声:“你可以去找母亲,母亲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绮蓝臭着脸:“到时候他又会说我动不动就打小报告,说我不讲武德,仗着有个族长老娘为所欲为。”
在绮蓝两三岁时,她最讨厌的人就是球球,小胖子球球总是抢她的东西,还威胁她不准告诉母亲,不过她早就原谅球球了,因为她亲眼看见球球被野蛮人用刀劈成两半。
球球即将要死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嘴里不停地叫着饶命……
但,没有人同情他。
周围到处都是大笑着数着死亡人数的恶鬼。
他当时一定很惶恐无助。
他的生命就像是被人无意踩死的一只蝼蚁,得不到尊重,死得毫无意义。
银月忧心:“那该怎么办呢?”
绮蓝:“所以,我才要去学法术,姐姐,我一个人去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银月揉着绮蓝的脑袋:“好,姐姐陪你一起去。”
绮蓝闻言心喜,她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好骗,而且姐姐现在状态这么好,今天晚上她们一定可以跑很远的路。
绮蓝迫切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银月却说别急。
银月附身凑到绮蓝面前,用衣袖轻轻地擦拭绮蓝额角的汗水,而后又捧住绮蓝的脸,把绮蓝的嘴角扯出一个略显滑稽的笑来:“为什么一直苦着脸呢,要多笑笑,你以后如果活得不开心,我是会难过的。”
绮蓝于是扯出一个笑:“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一直都很开心吗?”
银月满意点头:“开心就好,你开心姐姐就开心。”
“最近天气冷了,要记得添衣服,每天都要按时吃好饭,你正在长身体,吃不好会长不高的,可千万别像我一样挑食成了小矮子。”银月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绮蓝的脸,久久不愿松开,“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绮蓝摇头:“姐姐说什么胡话,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玩,怎么会辛苦呢?”
说完,她便催促银月:“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银月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转而问:“姐姐想带点家乡的浆果在路上吃,你愿意帮姐姐去摘一点回来吗?”
绮蓝点头:“好,我马上就去摘!”
说着,她就迅速站起身,打算去摘浆果,走到洞口,银月叫住她:“妹妹!”
绮蓝回过身,看见银月正用一种复杂不舍的目光看着自己,便问:“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银月扯出一抹笑:“妹妹从小就聪明,做什么都是第一名,就算是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吧。”
绮蓝有种莫名不详的预感:“姐姐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银月捂嘴轻笑:“姐姐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绮蓝闻言放下心。
正要转身,银月又一次叫住她,这一次,银月眼睛里似有泪花在闪动,这种眼神很奇怪,就像是当年母亲在死亡前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与悲伤:“妹妹,姐姐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