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洛被众人推攘着挤出中心广场，斥责声，谩骂声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李灵越就被挤在这群人里，挤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百花城维持秩序的管理者闻讯赶来，人群才渐渐散去。
雁洛孤零零像根木头一样站着，许久都没有动弹，李灵越看着雁洛的背影，不由心中一喜：终于，终于有机会收徒了！
李灵越开心上前，微微张嘴，然而，嘴巴里像是卡壳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身体的里的程序让她不能说有违人设的话。
她只能在内心里说着：你好少女，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不如入我门下，我教你修仙，法力无边？
李灵越站在雁洛的右后方，雁洛并未发现李灵越，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垂着脑袋自顾自地往前走。
李灵越见她走，便也跟随在她的身后。
周边不断有人朝雁洛投来厌恶的目光，雁洛发现后，也只是抬头朝那人微微一笑。
雁洛可真喜欢笑，李灵越一边跟着雁洛，一边在内心感慨：“不亏是我看上的徒弟，实在是与众不同！”
“雁洛，看我，看我。”
“有没有兴趣拜入我太清道宗？”
“虽然太清道宗现在人丁凋零，但是它日后一定会发展起来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李灵越跟在雁洛的身后不断说着，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声，李灵越心中着急，不住吐槽道宗管理者，什么狗设定，不能说话她要怎么收徒？难道靠装？
装神棍？李灵越灵光一闪，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忽然前方雁洛脚步停了下来，李灵越脚步一顿，连忙停下。
雁洛转头望向李灵越，脸上习惯性带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李灵越。
李灵越思索片刻：因为我想收你为徒。
不行，说不出。
因为我想当你师父。
还是说不出。
一连想了好几个话术，李灵越都说不出，她急得焦头烂额，表情却始终毫无波澜，面瘫。
这在雁洛看来，李灵越身着简朴，脸上无喜无悲，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难言气质。
只是不知为何，她在李灵越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太阳从日出到日正，这期间，李灵越脑子里转了数十种委婉收徒的说法，但都无法说出口，直到她想起雁洛求助无门脸上苦涩的微笑，忽然福至心灵来了灵感。
李灵越第一次开口出声：“你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她的声音和道宗管理者的声音有些相似，空灵且有种洗涤人心的魔力。
雁洛听后如沐春风，有些短暂失神，她望向李灵越，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李灵越说的话雁洛何尝不清楚，她如此微不足道，哪怕被怀疑与魔修勾结，都没一个仙盟执事来抓她，也许在那些人眼中，她就像是地面上的一点污渍，就算是坏人也掀不起一点风浪。
雁洛失落道：“你是在说我不应该求助他们吗？可是我天生资质愚钝，哪怕曾经有国师大人亲自指导，修炼至今也才不过练气三层的修为。”
李灵越自穿越异世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说出声，内心激动不已，连忙接着道：“我可以教你。”
雁洛一怔，小心询问：“你，你愿意教我？”
李灵越点头：“入我门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长期居住的场所，日后你若是想要复兴遥都，可以随时离开。”
言外之意就是：帮我完成收徒任务，你就可以走了，非终身学徒制，房租免费去留随意。
李灵越说罢，便用眼角余光去瞅雁洛，却发现雁洛并未有多大反应，这让李灵越有些慌：糟了，忘记自己是个无灵根的废材，去收练气三层的弟子会不会有点太嚣张？
自己不会被打死吧？
李灵越心中忐忑不敢说话，同时往四周观察，寻找逃跑的路线。
她之前也被打过，原因是她用手写的方式，尝试收一名练气二层的乞丐为徒，乞丐发觉她是无灵根，觉得她在羞辱自己，一脚踹过来，把她踹飞了出去，肩膀砸进墙里，痛了好几天。
这练气三层的遥国公主，不会也觉得她在羞辱对方吧。
天地良心，她只想吃顿饱饭罢了。
李灵越胡思乱想，心里一片乱麻，却不知雁洛此刻的心情比她还要复杂。
雁洛虽只是练气三层修为，但她曾是遥都公主，身怀遥都至宝玉虚琉璃灯，灯内万灵古燚有探查万灵之能，可是现在古燚却无法探查眼前这名女子的实力，女子在古燚的照耀下如同一团混沌浓雾，厚重的漩涡犹如可吞噬一切的巨大深渊，她处在深渊中被黑暗包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未知的恐惧，让雁洛的内心阵阵发寒。
雁洛坚信，眼前这名女子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雁洛看向李灵越，面带微笑，人畜无害：“你不介意……他们说的话吗？”
啥话？啥话能有吃饭重要？李灵越面色不改，这还是她头一次能对一个人说出声音，她必须得可劲儿忽悠：“我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但我知道，你没有说谎。”
是同情吗？雁洛心底疑惑更重，对方仅是凭直觉认为她没有撒谎就要收她为徒，这未免太过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