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重新进入镜头,冲母亲微笑,“婚礼的话,最快也要到明年。我下半年档期基本上满了。”
此时,周严插话:“不急,这个改天我找大师给你俩算算。”
秦敏看了周严,无奈地扯了扯唇,“几年不见,你怎么变迷信了?”
周严打趣:“心诚则灵嘛。”
“大师跟我说你今年会好,你看,你这不是好多了么?”
秦敏愣了下,松口:“行吧,你找个靠谱的帮孩子们算算。”
“定个良辰吉日。”
说完,她看向镜头,对周蔓说:“蔓蔓,妈妈今年一定会好起来的,争取明年参加你的婚礼。”
视频这边,周蔓郑重点头。
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努力挤出一抹笑,“秦敏女士,你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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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很快到了九月。
九号上午,周蔓和沈嘉珩抵达江城,在她家附近的民政局领证,成功拿到了两个戳着钢印的红本本。
出了民政局,时间还早。
周蔓主动提议:“哥哥,要不要顺道去我家看看?”
沈嘉珩切了导航,“好。”
车子转过两个街角,很快抵达目的地。周蔓没着急下车,而是坐在原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除了院墙外的爬山虎轻微变了颜色,老宅的一切都没怎么变。
几分钟后,程管家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拿钥匙给他们开门。
程管家:“蔓蔓,你爷爷奶奶在瑞士还好吗?”
“一切都好,谢谢程叔挂念。”周蔓说着把手里的喜糖礼盒递给他,“叔,我今天结婚了,请您吃糖。”
程管家接过装礼盒的袋子,看着两人,和蔼笑道:“真好,真般配。”
“祝你们幸福。”
周蔓:“谢谢叔。”
沈嘉珩也跟着她道谢。
“行了,你们进去吧。”程管家说着,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走的时候联系我,我要去接孙子了。”
周蔓点头,应了声好。
目送程管家离开,周蔓转身,拉着沈嘉珩进别墅。
别墅有三层,爷爷奶奶住在一楼,爸爸妈妈和她住二楼,三楼是客房和储物间,外加一个大露台。
周蔓带沈嘉珩上二楼,进自己的房间,神秘兮兮地卖了个关子:“猜猜看,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沈嘉珩看着她,明明猜到了,却还是故意装傻:“不知道。”
周蔓往屋里走,朝他招手。
“哥哥,你过来。”
沈嘉珩听话地走过去。
只见女生拉开抽屉,眨着晶亮的眼睛冲他笑,“你看。”
他垂眸,看到了一排摆放整齐的信封。信封都开着口,卷边微微泛黄,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那些,都是他写给她的信。
周蔓小心翼翼地把信拿出来,分堆放在桌面上,关上抽屉。
她随手数了数,“一共一百三十封信,都在这儿。”
沈嘉珩闻言一怔,下意识纠正她,“一百三十一。”
周蔓:“嗯?”
沈嘉珩注视着她,眼神笃定,“我给你寄了一百三十一封信。”
“不会有错。”
阳光透过窗户和薄薄的白色纱帘漏进屋子里,落在桌子上。
一束束光线照在信封上。
周蔓朝桌边看过去,白皙的手指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他看,“最后一封信,是这个么?”
沈嘉珩摇头,“不是。”
“这是倒数第二封。”
周蔓长睫轻颤,“可能是我漏了,我去楼上储物间找找。”
沈嘉珩伸手轻抚她的脸,温柔地说:“不用找了。”
“也没写什么重要内容。”
周蔓放下信封,抬眸,“哥哥,你帮我把信放回原处,我去三楼一趟,过一会儿就回来。”
沈嘉珩见她坚持,没忍心泼冷水。
他点头,温声:“好。”
那几年,他们互寄都是挂号信,丢件的可能性比较小。
如果真丢了,沈嘉珩应该会有赔付的记忆,但他没有,很显然,那封信是寄到了的。
想到这里,周蔓忽然笃定,被遗漏的那封信,就在老宅的某个角落。
储物间很大,有一处专门放旧报纸、书本和音像带的地方。
周蔓把箱子拖出来,打开盖子,仔仔细细翻了起来。
两个箱子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丝毫没有信的痕迹。
周蔓蹲在箱子旁边,深吸了一口气,不厌其烦地把拿出来的东西重新放进去。放着放着,忽然之间,有个什么东西掉出来。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精致的木质书签。
书签上嵌着一朵干花,看上去很牢固,应该是用了特殊工艺。
干花是粉色的,花蕊呈现淡淡的黄色,纹路清晰。
她敛眸,将书签翻面。
书签背面,写着两行隽秀的字:
愿你如它一样自由。
S,2013.12.1
S,是沈嘉珩给她写信的固定落款。只不过她那时并不知道,这个字母S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虽然过去了八年多,但由于包装得当,这枚书签还像新的一样。尤其是里面的花,仍然栩栩如生。
周蔓把箱子推回原位,随后捡起地上的书签,高高兴兴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