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个鬼卫惊叫一声,“不好,血泽蟒被惊动了!”
一阵风声急响,领头的鬼将掠了过来,脸色铁青道:“混账!再三强调走这迷雾沼泽要处处小心,一定不要惊动血泽蟒,这东西一旦惊动,不给它吃的,它就会追着我们跑!你们这群没用的混账是想给它做点心吗?!”
一群人都诺诺不敢言语。
那鬼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从身上携带的乾坤袋里掏摸出样东西,随手扔了过去。血泽蟒眼底射出贪婪的光,吐出鲜红的信子一卷便将那东西卷进了嘴里。
虽然那畜生吞得极快,但玉晅还是一瞬间看清了鬼将抛过去的是什么。
那是颗人头!
鬼将喂完一颗,看那畜生依然紧追不舍,又接连抛了几个过去。
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颗婴儿的头颅。
鬼将喂完,看着血泽蟒将身躯沉入沼泽中,满意地点点头,嘀咕道:“以后还是得去凡间多弄点人头过来,这血泽蟒还只是第一处,往后需要喂食的家伙还多着呢。”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人头已经喂完了,越往里走大家伙越多,谁再敢惊动它们,就用谁喂食!”
队伍继续往前走,愈发小心谨慎了。
无人看到,在队伍最末尾的位置,有一道身影突然紧紧闭了闭眼睛,掩在袖子下的手狠狠攥起。
玉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这么想踏平鬼界,宰了那群猪狗不如的当权者。
身后崔白等人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玉晅平复了一会儿,向他们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别担心。
有些血债要血偿,但不能鲁莽,越是面对强大的敌人越要保持冷静,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散漫不羁无忧无虑的天界公主了,自从决定承担起万千生灵的回轮秩序那刻起,她就已经没了任性和鲁莽的资格。
……
队伍一路前行。
又经过了几处豢养着异兽的诡异地段后,面前迷雾骤然一散,宝萃山的轮廓开始逐渐清晰。
和他们换防的队伍早就不耐地等在了那里,双方领头的鬼将交换过令牌后,一队人马便列队离开。临走前,对方那个鬼将拍着这边的鬼将道:“老兄,我提醒你一句,宝萃山里震荡出来的仙气似乎更浓郁了,咱们鬼是最讨厌这种三清之气的,也不知道鬼王他老人家弄这么座仙山是为了啥?反正我是被震得不舒服,你自求多福吧。”
看着那队人马离开,玉晅和英骏对视一眼。
看来这宝萃山果然有猫腻!
几人脱离了看守队伍,直奔里面的药谷。
魔君给的布防图上显示,药谷的防卫最是严密,阵法叠加阵法,若不出所料,伏羲果应该就生长在那里。
但他们才越过第一道防线,还有第二道防线要闯。第二道防线和第一道防线相隔不算太远,一旦有大动作就很容易惊动守在外面的鬼卫,因此几人走得愈发小心。
果然如鬼将所说,越往里走越是能感受到灵力的涌动,只不过那灵力与纯净的三清之气相比,还掺杂了一股异常阴森诡异的气息,别说鬼,神亦会感觉不舒服。
玉晅觉得自己的法力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制。
英骏似乎也感受到不同寻常,悄悄掠过来守在她一侧。
此时四人正经过一处垂挂着绿藤的半山山洞,一条绿藤突然垂了下来,英骏抬手就要拨开。
玉晅走在他身后,一转眼,忽然看到英骏收敛在背后的那对半透明羽刃上有赭红色光芒一闪,她立马低喝,“别动绿藤,退开!”
英骏闻言,毫不犹豫,手一收,一个折身翻到一边。
一道淡红色雾气从头顶的绿藤上悠悠飘落,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香味。玉晅立马道:“屏气!”
赭红色光芒一闪,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几人视线中。
崔白脸色不好,“香皎!”
香皎不看他,笑吟吟望向玉晅,“是你吧,今晚就是你杀了乐刹吧?”
玉晅一笑,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香皎笑得依旧明艳大气:“跟着你们啊,多亏了有你们开道,我才能这么顺利地进来呢。”
玉晅盯着她,“所以我当时没看错,昨晚在宝萃阁沉入地下之时,你曾经从袖子中洒出过一种五彩斑斓的香。这香其实是追踪香吧?你是跟着我们身上的追踪香来的。”
最后一句,玉晅用的肯定句。
香皎连连点头,“有意思,一个阎罗城小小的婢女竟然能有这么尖锐的眼光和敏锐度。”
她故意将“婢女”咬得很重,一脸挑衅地望着玉晅。
玉晅似乎看不见她眼底的奚落,继续道:“其实你指认我们的时候,也并不是你说的根据卖给乐刹的那味唯一的香辨别出凶手,而是你一早就对各部族都下了这种追踪香,或者每个部族的追踪香都不一样,我们本人感觉不到香气,可你不同,你是制香大师,嗅觉上同别人相比,本就灵敏很多,我去过乐刹的包厢,屋子里便留下了气味,你根据这香味认出我阎罗城。但你却不敢说是因为下了追踪香的缘故才认出了我,因为一旦你说实话,其他部族就会怀疑你对他们居心不良,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所以昨天明知道我们插科打诨,你指认我们不成便干脆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