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
隋烟差点说漏嘴，咬咬舌头：“他，有什么好误会的？”
“是吗？那就好。”
祁景序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你今晚参加酒会，他没来接你？似乎……不太体贴。”
隋烟抬眼看向祁景序，他背对着车窗，黑眸里一丝光都没有透出来。
这语气……实在古怪。
隋烟莫名瘆得慌，咽了咽口水，随便敷衍道：“都是成年人了，哪儿这么矫情。”
这个时间道路通畅，很快就到了隋烟住的公寓楼下。
“谢谢你，我先回家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祁景序的气息范围，坐在他身边压力太大了。
然而她下车走了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祁景序淡定走来，高大身影在她面前投下浓重阴影：“我要盯着你吃药。”
“……不至于吧，我又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以为我想管？”祁景序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声道，“怕你死在家里尸体臭了而已。”
隋烟：“呵呵。”
“女朋友身体健康都不在乎的这种男人，你也能看得上。”
祁景序又露出了嫌弃眼神。
他显然还有一句潜在台词，吃点好的吧。
隋烟胸脯起伏，红唇抿紧，抓狂道：“关你什么事啊！你以为你做得就很好吗，你不过就是……”
她忽然噤声，过往记忆猛烈冲上脑海。
还住在祁家的时候，她去参加班上同学的生日宴，误喝了一杯啤酒。
十分钟后，就呼吸急促，脸颊通红，心跳快得仿佛要窒息。
那之前，隋烟从来没有碰过酒精，也不知道自己会过敏严重，其他人都在热闹唱歌，她窝在角落里难受的说不出话。
祁景序和那帮男生在玩数独游戏，来KTV玩这种脑力游戏，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面容冷峻的男生懒散靠着沙发，气定神闲掌控局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腿上。
漫不经心的自信样子迷住了参加生日会的好些女生，纷纷围在他身边，崇拜看着他。
又赢了一局，祁景序视线无意识在包厢里逡巡，找人。
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隋烟，他刚想叫人去传话，让她过来受虐，一道光从她脸上晃过，她紧闭双眼的难受模样就落入他眼中。
个子挺拔的男生猛地起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他也没管，大步朝着隋烟走去。
“喂，你怎么了？”
“隋烟？？”
“靠！”
他拧着眉，没再犹豫，直接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吼声盖过了劲爆音乐：“还特么玩儿！叫救护车！”
隋烟被送往医院，治疗后很快就没事了，所有同学都感慨于祁少爷出手相助的精神，死对头出了事也毫不犹豫帮忙。
那会儿班上人都知道，祁景序和隋烟有多厌恶彼此，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隋烟病愈回家，迎面看见刚运动完的男生，盯着他锁骨上一点汗，别别扭扭道谢：“这次……多亏你了，我欠你个人情。”
祁景序扫过她苍白的脸色，轻嗤：“谁稀罕。”
“……不稀罕就算了！”
隋烟也哼了声，不再搭理他。
补课事件之后，住在同个屋檐快下一年的时间，他们关系不仅没有变好，还越来越差了。
祁景序大概是因为属于他母亲的存在痕迹越来越少，迁怒于隋烟，隋烟则是天生反骨，绝不妥协，更看不惯祁景序的大少爷脾气。
针锋相对时，隋烟也没想过祁景序会救了自己。
而后来，每次有人试图让她喝酒，祁景序知道后都会用他的方式去阻止，虽然总是满脸不耐烦，可他的保护，隋烟实实在在感受过。
“你有这个闲心，就随便你！”
隋烟不再和他争执，继续往前，祁景序还真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到家门口，隋烟冷冷说：“祁总深夜到女下属家里做客，不太方便吧。”
祁景序挑眉反问：“难道不是深夜去一个有男友的女人家里，才更不方便？”
“反正都是不方便！”
“巧了，隋阿姨前两天还拜托我，有机会多来看看你。”
隋烟睁大眼：“你又什么时候跟我妈联系过？！”
“碰巧遇到。”
隋烟满脸不信：“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可以问问你母亲。”
“……反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水出来，当着你面吃药，吃完你赶紧走。”
隋烟进屋了，祁景序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
玄关摆着一个鞋柜。
祁景序对隋烟有男朋友这件事半信半疑，他不了解她现在的生活圈子。
但碰见隋母那天，他状似无意提起。
隋母很惊诧：“烟烟谈恋爱了？她怎么都没告诉我？”
祁景序云淡风轻一笑：“哦，可能是我听错了。”
此刻，他站在隋烟家门口，幽暗目光落在了鞋柜旁。
那里放了两双鞋，一双球鞋，一双皮鞋，都是男款，目测有44码。
祁景序的眼神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冷，脸色也越来越沉。
隋烟拿着药和水杯出去，见祁景序还站在那里，小声嘟囔：“真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