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她想像之中的大为不同。
云弦山递给她一个米粒大小的法器, 说道:“药仙宗常年炼丹,各种药材味道混杂在一起,第一次来的人难免会觉得受不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演示道:“放在鼻端处,可以屏蔽掉这股味道。”
徐然依言将法器塞进了鼻子中,终于头清目明了。
“扑通”几声响起,聚在门口的人群中倒下了几个人,门内迅速出来了几名弟子,将人抬去了远处。
动作之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些事的人。
徐然:“?”
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治病救人的,倒像是见死不救的。
她疑惑道:“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拿着板凳坐在药仙宗门口,很像是来讨债的债主。
“来看病的。”云弦山解释道:“药仙宗不仅对修士们开放,普通人也可来此求医问药,所以一向人满为患。”
“但宗内弟子有限,人手不够,往往大部分人要在门口等上好些时日才能看上病。而药仙宗被丹气环绕,普通人呆一两日还好,呆久的话恐怕经不住这股气味,只能将人抬远些自行恢复。”
......
这和生化病毒没什么两样。
徐然看向门口匾额的眼神瞬间严肃了起来,医者重地,竟也恐怖至此。
她摸了两下鼻子,问道:“这样下去,病不会更重吗?”
本就是生病之人,还因丹气晕厥,想来对身体有害无益。
云弦山哑然失笑,“不会的,丹气对于这些人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是那些无病的人,也喜欢聚在药仙宗门口多闻一闻,长期下来的话,强身健体。”
“那些人晕倒,也是因为补过头了。”
人太多,云弦山怕徐然走丢,干脆拉住了她的袖子,带着人往里走去。
似是常来一般,门口的守卫并未拦住两人,反而向云弦山行礼道:“云尊主,好些时日不见了。”
徐然有些疑惑,侧脸看向了云弦山。
听守卫的意思,他应是药仙宗的常客。
无病无灾的人,缘何要来这里?
她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问,静静跟着云弦山进入到了大门内。
里面是与门外截然不同的景象。
随处可见燃烧着的丹炉,身着统一蓝白服装的修士们就地取材,辛勤地炼着丹。
丹炉周围还聚着不少吸食丹气的修士们,一脸陶醉其中的样子。
“药仙宗分为医毒两派。”云弦山边走边说道:“以刹那河为界,这边是医修的地界,另一侧则为毒修的地方。”
“不要乱跑。”他严肃道:“毒修那边设有结界,是以毒气不会乱跑,但若是行错至毒修地界,修为浅薄之人,闻一下都是致命的。”
像徐然这种喜欢去各处探索的人,一定要提前说好。
“好。”徐然嘴里答应道,眼神却落在那群吸食丹气的修士身上,那般如痴如醉的样子,看上去如醉酒了一般。
她问道:“药仙宗守卫这么松吗?随随便便就放这么一堆外人在这里。”
汇集了这么多四面八方的人,很容易引起事端。
“他们靠这个赚灵石。”云弦山笑道:“进来一次大门,就要付十块上品灵石,药仙宗靠这赚了不少的钱。”
甚至一举成为五大宗门的财富之首。
原来如此。
徐然仰头道:“师父,你好像忘记给灵石了。”
两人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块灵石也没有付。
云弦山:“我是按月付的,不用一次次给。”
难怪穷困潦倒到连徒弟的钱都骗。
徐然理解了,原来他把灵石都花在了这种地方。
她担忧道:“有钱也要省着花。”
云弦山:“?”
犹豫半晌后,他伸手拍了拍徐然的肩膀,承诺道:“放心,有你的饭吃。”
即便用药需要大量灵石,但每个月该给徒弟的灵石一块都不会少。
......
徐然怀疑的眼光看向云弦山,完全不信。
说话的功夫间,两人到了一处小院门口。
还未进去,就听见一道爽朗的大笑声,“弦山,你可来了!我新研究出来——”
一白发老人步履轻盈地从院内跑出,看见云弦山头发时愣住了神,“你头上怎么绑了个破布条子?”
有些时日没见,竟穷到这般境地吗!
那他要怎么卖药!
陈星南开始反思,是不是之前丹药收费太贵了,把人的灵石都坑完了。
徐然:“......那是我的衣带。”
虽然不是什么锦衣华服,但破布条子的说法也太夸大了。
闻言,陈星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然,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娃娃,衣袖还被云弦山攥在手中。
他“啧啧”两声,说道:“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老朽我不是太懂,若有失言,还请小友见谅。”
云弦山这万年老铁树居然也能开花,匪夷所思。
他存心想占云弦山的便宜,接着道:“小友叫我陈伯就好。”
“他和我同龄。”云弦山看穿了他的意图,凉凉道:“叫陈宗主。”
“这是我徒弟,徐然。”
陈星南冷哼一声,说道:“还没到时间,怎么你还提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