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然不清楚陈星南这人是否可以信赖, 只好交给云弦山判断。
“还有件事, 刚刚忘记说了。”云弦山思忖了一阵,说道:“抽血的时候, 可能要注意一下。”
“她那是月华血, 但凡漏了一滴, 你都要赔我上千块上品灵石。”
陈星南:“......”
徐然:“......”医人者反被讹钱,自己较云弦山的道行还差得远。
陈星南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徐然的手, 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他不相信道:“真是月华血?”
身怀月华血之人,香气逼人,间隔数尺都可以闻到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香味。
因此这些人, 都活不久。
总会有歪了心思的人, 将人劫走, 当成一个取之不尽的血包。
见云弦山点了点头,陈星南不再开玩笑,严肃道:“虽然是掺了水的月华血,但难免抽出的过程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药仙宗里的人从小便熟读医术, 识遍天材地宝,要是知道有一个月华血来了这,还不得闹翻了天?
即便一个个排队等着领血, 但就凭徐然这个小身板——
陈星南摇了摇头, 必须得瞒着。
但可以给自己走个后门, 留一小壶!
他“嘿嘿”一笑,往徐然身边凑了凑,讨好道:“你看啊,这治疗起来也是个麻烦事,灵石肯定不少收,我帮你想了个省钱的好办法——”
“想到不要想。”陈星南眼睛一转,云弦山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想要月华血,没门。
徐然摆摆手,冲盯过来的陈星南摇了摇头,“我师父说不行,我又向来尊重师父的意见,陈宗主不要为难我这一个小辈......”
言语之中颇有为难的意思。
“啊。”
陈星南遗憾得不行,对着云弦山指了指,“小气!”
但心里却是明白云弦山的顾虑,也不好强人所难。
抽血洗髓前的准备工作不少,光是备着的丹药及材料都不下百种,陈星南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去准备东西了。
徐然见人走远了,这才叮嘱云弦山,“师父,麻烦你帮我看紧一些,一滴血都不能滴到地上去。”
千块灵石,她之前究竟过着怎样奢侈的生活?
随时随地都在流血。
不能再这样了。
徐然痛定思痛,决定节约每一滴血。
“......好。”云弦山轻声道:“去转转吧。”
陈星南这间屋子中放着不少药材,因此窗户上挂着厚重的帘子,光都见不到几缕。
徐然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云弦山的提议正合了徐然的心意。
自从来了修真界后,去的都是秘境,这还是第一次来别的宗门。
她正想出去看看。
“师父,等等。”徐然叫住了正欲踏出门的云弦山,伸手将头发上的布条摘了下来,如墨般的头发散在了她的手中。
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好歹也是衍天宗的尊主,不好带着这个到处走。
刚绑上没多久就又摘了下来,云弦山完全摸不准徐然在想什么,“之前为何要绑上?”
为何云弦山老是问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徐然头疼道:“风大,在剑上的时候头发迷眼。”
避重就轻,维护一下师父的老心脏。
......
还以为是在亲近自己。
云弦山大失所望。
*
石灜山的地界很大,但药仙宗并没有认真规划建筑的方位。
每一间房屋都似随机摆放的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规律。
一边密集到连门都不好开的程度,但另一侧却空无一屋。
跟衍天宗一板一眼的标准房屋布局,完全不一样。
“号牌给我看一下。”一名弟子守在门口,拦住了想要进屋的人。
“您说这......差点就忘了!”那人打了个哈哈,从怀中拿出一长方形状的木牌,递到了弟子手中。
随即左张右望,刚好和徐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打了个激灵后心虚地别开了头。
感觉没干好事。
徐然停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
突然间,药仙宗弟子将木牌扔进一个鼎状的法器中,瞬间蹿起了一大串的火苗。
神奇的是,手持法器的弟子,竟毫发无伤。
待火焰燃尽后,他将法器颠倒过来,往下掉了一大把灰。
“你走吧。”见到此情形,弟子的态度立马不好了起来,“拿个假号牌,也好来我们这里碰运气。”
说罢便“哼”了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徐然眯起眼睛,指了指那边,向云弦山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听对话,像是作弊当场被抓。
“来药仙宗寻医的人,需事先在门口处登记领号牌,同时约好来看诊的时间。”云弦山耐心解释道:“因为来的人太多,又都着急看病,所以先前时常有众多人在门口挤挤攘攘,一度把门挤烂了。”
云弦山还记得那时的场景,陈星南对着自己刚补好的门槛哭天抢地,却没有一人顾得上理他。
惨不忍睹。
他接着道:“但这法子也只管用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假号牌盛行,许多拿着同样号码的人聚在药仙宗门口吵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